“即便我不管,阿恒势必也会主动顾全我心意,与其让他在陛下面前讨黑脸,索性我提前出这个面,你说呢?”
盼妤瞠大眼,彻底结结巴巴,“啊,你,你问我?”
男人不知怎地没忍住咳嗽,胸腔震动又平复后,眸眼流连了丝缕几不可察的笑意。
“陛下从前就独立独行,他的心思你的确不好猜,我本应有同感。”
这话说完更了不得,女人的双眼继续瞪,瞪久了更忘记眨。
任凭一股久忍的成年酸涩自眼眶喷涌,盼妤霎时觉得不真实。
今夜要么薛纹凛疯了,要么自己疯了。
薛纹凛疯出梦话,而自己疯出了幻觉,她竟然也等到了这一天——
薛纹凛愿意将她从王权上稍许剥离一点,终于愿意承认“盼妤”作为独立个体。
不是皇帝的母亲,也不是幕帘后的权力操控者,更不会永远与皇帝同仇敌忾。
她闭上眼,徒然就不敢睁开,睫羽被湿意死死黏住,她自茫然中渴望地伸出手。
哪怕又被甩开也是赚的,于今夜丰庶的获得终究是赚的。
盼妤想着想着,真就准确抚上了对方掌心,接着是臂,接着是鼻尖咫尺比邻的香气。
“嘘——”薛纹凛贴近她耳廓猝不及防地出声,像一只蝴蝶颤颤振翅后停留那般轻。
盼妤被吓得猛地睁开眼,瞳孔立时倒映一张尤为放大的面容,隽永绝尘,冷白无暇。
二人的距离甚至令她瞬息都失了焦,但她脑海也随之轰然立警——
她看到墙上那方高窗里似有光影!
盼妤大为震惊,嘴型微动不敢出声,“凛哥,你背后?!”
“回身,看门外。”薛纹凛的声音仿佛越到危急险要越平静。
这平静很快抚平了她胸口的剧烈跳动,盼妤依言望去,面容随即失色——
门底的缝隙透出一片光影,影影绰绰,形状各异,隐隐还听得人语。
“你去门后。”薛纹凛轻声嘱咐,语气不容拒绝。
盼妤不由得缩了缩肩,不是害怕违逆,纯粹是太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