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妤闭眼轻声,“但我心里瞬息就想通了,不管他要杀谁,我都会挡在前头。”
“即便是他我也愿意,但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薛纹凛摇摇头,醒悟她闭眼看不到。
他原是极满意这样沉默的姿态,淡薄的两片嘴皮子都干得懒于张开,可架不住心底莫名泛起一丝纷乱,于是耐着性子回答,“自然猜不到。”
这两人在自己面前只不过口诛笔伐,只消自己不在,刀剑相向都真真的。
“这些年我对他诸多容忍,其实和娉婷毫无关系,司徒扬歌慕恋谁或因谁受伤与我何干?娉婷害过多少人又与我何干?”
“我对他宽忍,无非就是多年前他曾救过你,那一次是生死之际,至今都令我悔不当初,他帮我留下了你,无论如何,这个恩我都要报。”
女人睁开眼,吁口气后双颊才浮上一丝单薄的血色。
“但恩总要还完的,这些时日你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我的确在不断退让,我已经退让得没有耐心了。”
说话间,她面容很快变得疏冷,继而眉间缓缓聚起戾气和威势。
薛纹凛观察得仔细,心念既动本是要相劝,话到嘴边不知怎地又咽下。
大约是,觉得劝也无用。
“现在我这也算一命换一命,他若再胆敢——”
她拧紧眉,似乎在斟酌要如何谨慎地表达,“若胆敢,继续扰乱你心境,让你从此都疏远我,我定会让他后悔今日。”
只有后半句威胁才是隐含了不悦,毕竟当事人也没在,这狠话说给谁听?
于是女人的语气多半是清冷的嗔怪与怒意,听到薛纹凛耳中怎么听怎么像撒娇。
听完话,薛纹凛只觉得一阵头疼。
他定定神,觉得有些话再难听也不得不发。
“你知海东青出现的意义,阿妤,希望你即便不打算襄助,也不要——”
“不要什么?落井下石?”女人把脸蛋枕在自己弯曲的单肘,神色恍惚地喃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