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鬼才要当什么伙伴、战友!
心口不一又略是痛快地冲口而出,盼妤便开始后悔。
她听得薛纹凛状态其实还算正常,一番冷静下来后柔声再问,“有心事?”
对方刚好隐在阴影里的面容完全看不清,其实自以为读懂他的表情和眼神,要想知道这闷葫芦在想些什么,其实仍旧难于登天。
这男人究竟什么时候变成了个锯嘴闷葫芦?
凡事只得靠旁人猜,偏偏还伤不得惹不起。
盼妤沉郁地叹声,将抚在他膝头的双手用力按紧。
她却不知道,薛纹凛听她那番嗔怪又含了委屈的话后,反而生了反省之意。
他竟也没有拂开膝头的那双手,甚至语气有些无辜,“我在想——”
“嘘——”
盼妤却先打断他,姿态谦卑地劝,“你去靠在榻上慢慢说好不好,小心——”
隔墙有耳。她指了指窗外。
却只是原因之一。关键盼妤这才发现薛纹凛只着了那件单薄袍衣,连披风都没拢在身上,手中按紧的膝盖骨传来冰冷的触感,她现下满脑子只有担心。
想让这倔脾气改变决定怎么就那么难?盼妤有些佩服从前的自己。
往昔的一切在她眼里,真的宛如梦境。
那梦境里展现了薛纹凛的善良、温柔、妥协和服从,虽然到后来,也有一些冷言冷语,也发过脾气,也甩过脸色。
但一切终究并未逃离过自己的属意。
这男人再怎么委屈自己,都不会委屈她。
现在可算彻底颠倒,自己再怎么委屈,他都不曾服个软。
比如在山中住下后,盼妤渐渐意识到,在敌人面前伪装根本算不得什么难事。
最难攻略的关卡、最难啃的骨头,还在这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