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睿好不容易喘顺了气,听他这二百五般豁出去样的说话,似还振振有词,顿时提起脚就踹。
那一脚尤其精准特地冲着心窝子去的,把汉子撩翻在地,呆愣半晌没言语。
丰睿从牙齿缝里挤出话,“你的命算个屁!即便他不死,十拿九稳坐实这行刺的由头,我帐下谁还能活命!”
李奇怔了片刻,竟懂得反问,“那,他明知是我起的头,又抓了那楼飞远,为何不关我们?”
丰睿叉着腰,总算觉得眼里这颗猪脑子还会转,吸口气阴阴笑,“我估摸,楼飞远并未招供全部实情,薛北殷那厢还在观察我的反应。”
“姓楼的可不能死,当时我只让他帮着去大帐闹闹,可没让他杀人。不若,我去审审他,令他说出实情,再找个旁证。”
丰睿听罢,抬脚又要踹过去,被李奇一屁股往后挪三挪逗得竟气笑。
“夯货玩意!你审不审,都可以扣你个屈打成招,他那般恨透薛北殷,巴不得大营内讧,怎么会说实情!”
李奇哆嗦着又道,“那,那怎么办?大哥你索性把我交出去,我说了实话,求求他?”
丰睿面上尽是死灰无奈,语气里透着一股子不甘心。
“薛北殷时刻不忘报当年之仇,我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此生算是栽在他们父子手里。”
此话一出,三人自顾自沉默,丰睿挥挥手,浑身散溢着萧索,“你们也去各自帐中静候消息,等看他伤情如何,再做打算。”
张三皱了皱眉,忽而迟疑,“大哥,你让他伤情决定我等生死?我和三弟死不足惜,你背负多年冤屈,难道还要继续任人宰割?”
丰睿听话后显得分外讶异,眼中冷光大现,讽笑一阵。
“否则又当如何?不说旁的,金琅卫重军尽数在他手中。”
“而况,你们出身草莽,我背后勾连全族。因我一人,祸及百人之亲么?”
李奇顿时激动,“所以我说一个人去担!”
“你他娘的闭嘴!”丰睿抬了抬脚,抚着高拱个不停的太阳穴,愣是忍住了。
“如今,情势未必糟糕到了极处。”丰睿自行峰回路转。
他续道,“我总觉得,今日唤我三人进帐,是别有用心,尤其还未看清他的伤情,却让我驻足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