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纹凛不以为意,嘴角却浅浅一勾,“我实在不饿,但也略尝了尝。”
你胃脘虚寒,心情沉郁,当然感觉不到饿......
盼妤眼神有些无奈,不想点破,只是拐弯解释,“那是因为你如今病着。”
薛纹凛清瘦的指头拢了拢氅衣,倒没反驳。
他自周遭环视一圈,“明日之行不可改,找到楼飞远的族人,宜早不宜迟。”
盼妤不敢反对,“那你早些休息,明日我陪你去。”
“怎么了嘛?”盼妤学着他四处张望,以为这住处有什么不妥。
男人摇摇头,悠然坐定后状似无意地叹口气。
她可不吃摇头这套,反而张望得更加紧张,“到底怎么了?哪里不对么?”
薛纹凛黑曜石般的瞳孔映出女人的紧张和凝肃,蓦地一笑。
“没什么不对,只是来了北澜后,一直没沐浴,我想洗澡。”
盼妤:“......”
自然垂落在腰际的双手紧了紧,女人觉得太阳穴在明显抽搐。
别生气别生气,这定然还是他对自己的试炼。
别以为这般堵人心就能把人喝退,自己可是意志坚定的人。
盼妤无奈抬眼,企图从薛纹凛秀致的面容里辨认出一丝戏谑和故意。
但他好像是认真的。
那一脸认真自然,一脸无辜真挚,甚至还有一丝丝......可怜无助。
盼妤:“......”
不生气不生气,从落地北澜以来,他与自己日夜同处,似乎真的没机会洗澡。
半生贵胄的男人虽在战时从不怕吃苦,却真的鲜少于日常生活事务上受委屈。
她抿了抿双眼,看着余晖落尽,薄暮伴随着一丝沁人凉意缓慢升天。
倒没别的不乐意,就纯粹只有担心,“这里不烧地龙,我怕你着凉。”
薛纹凛自失地浅笑,“无事,这身体真的只是因为气候,入春便自然痊愈。”
末了,他又恶劣地补充,“若着凉了,不正中了你的意?”
盼妤看着这清贵半世的公子,认真地忍了忍,吐出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