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显得没好气,竟是有些溢于言表,“少主骤然出面,另各方揣度不断,尤其军枢处上蹿下跳,吃相颇是难看,再者,长齐与祁州已递来国书,两位君主皆撇清与边境之祸的关系,这国书确是递得巧妙,并未直呈陛下。”
薛纹凛秀长身躯微微变换了姿势,侧首冷若冰霜地质问,“什么?”
这声调比之方才的荏弱无力明显多了凌势,但听到质问的来源,真正身体僵硬的却是门口静静伫立许久的身影。
终究还是来了,自己为爱悔悟道路上的两座大山。
盼妤知晓自己无法逾越,甚至不能很快做出偏移。
这不单单是个性使然,却也是身居上位者习惯之后心中自然的念想。
这真是一道送命题。
薛纹凛还关心朝局,关心边境,甚至关心他一手建立起来的金琅卫诸军,说明他心系天下和百姓,他如今自然做出什么决定,说出来什么话都是天然道理不可辩驳。
但是自己就不同了。角未尽之语简直无需赘述,那两道国书自然是署着自己名字递来的。
但凡表达公心,必不得将其他两国太过打脸难看,但这个态度今日摆在薛纹凛面前,自己等于判了死刑。
若是表达私心,明知道两国没安好心,便是冲着要明里告饶暗地破坏北澜安定来的,自然得好好驳斥回去并一举强势动手给下马威。
这番行事能取悦他么?
恐怕不能。
明目张胆不顾朝局地取悦也会被责备,藏有公心又会让他想起从前自己为择利弊的丑恶嘴脸。
横竖都是里外不是人,总归得薛纹凛高兴了才是行事妥善,其他都是放屁。
果然,角顿了顿,才继续说,“那国书向着太后递交,明摆着想要从垂帘后得到好处,若是我们太后但凡心软一些,吃亏的还不是卫中在前线拼命的兄弟。”
薛纹凛抬起一截皙白手臂,示意他不要多言,不甚在意地问,“陛下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