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眼前秀丽苍冷的面容,脸上每寸肌理上的平静和冷漠都清晰可见。
他眼中的陌然在盼妤心中提前预演了无数次,其实早该预料。
依照薛纹凛的性子,倒不会不粗暴发作,最熬人便是与自己进行漫长而顽固的冷战。
就好比两年多前一声不响就前往北澜之地。
至死不相见,至死不牵念,至死无只字留言。
盼妤最怕这看似绵软又无处可应对的招数。
可她如今,又能说些什么?
盼妤无声地幽幽叹声气,转背去开舱门。
不一会,几个神情激动的青年鱼龙贯入,彻底看清床榻上的人后反而凑近情怯,扭捏着互相躲闪。
薛纹凛凌眉微耸,淡紫的唇间先溢出一声微弱的咳嗽,见场中唯一的女人闻声立动地看了过来,他淡然又客气地下逐客令,“咳,咳,请阁下,咳先出去片刻。”
角听他唤出这称谓,却是好奇地朝盼妤看去,只见女人面上一片惨白,两只眼眶泛起深重的潮红,她不知从何时起一直紧抿着唇。
角蓦地想起,方才女子唤他们进来时仅堪堪抬眸与自己对视了一眼,而后打几个手势。
盼妤莫名听话而又一言不发的样子不得不勾起了角的好奇。
“孤昏睡了几日?”薛纹凛环视围在自己身边的青年,虽然两年前的记忆已显得有些遥远,却依然可以从几张脸廓里找到一些熟悉的记忆,心底顿时也多了几分宽慰和安定。
角在两年前正经跟随过薛纹凛征战,自告奋勇站出来小心翼翼道,“主上昏睡了一日,此前焦心动气大肆动作,都伤了您的元气。”
他说着说着不禁苦着脸,“少主来信特地叮嘱要务必照料好您,是属下无能,反而令您深陷险境。”
薛纹凛嘴角浅浅若隐若现地勾了勾,显得不甚在意,“经营洛屏不易,是孤身体比不得从前,没有拖你后腿才好。”
角惊惶地连忙摇摇手,“主上这么说十足令属下惶恐,洛屏如今那处境,属下等十分羞愧。”
薛纹凛淡淡颔首并未反对,他神思极是倦怠,见眼前大多都是曾经的部将,便不再强撑思识,面容疲乏,声气轻弱地再问,“何长使打算怎么做?如今北澜之地怎样了?阿恒可还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