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脊椎骨一激灵,老皱的眼睑偷偷去看自家小祖宗,那少年瞠目瞪了薛纹凛须臾,而后闷头冲了出去。
哎,这位作死的小祖宗戳中逆鳞了。
老太监一路跟着少年,见他在大帐几步外站定,面容复杂,正凝望着营帐怔忪。
老太监嗫嚅地嘴角动了动,仍是没把话说出来。
“有屁就放,朕知道把他惹生气了。”少年皱着眉,居然淡淡抱怨。
是了,自己作呗,也不能怪旁人呗。老太监这般想着,喉咙滚了滚,奓着胆子低声下气,“主子总把真实意图憋在心里,老奴听着都冤屈。其实王爷这阵子很苦,主子就想让王爷发散发散。”
薛承觉顿时被气笑了,他竟都不知道自己方才原来是替薛纹凛着想,是想替他散发郁郁心情的,自己不是明明正在四面八角地惹怒他么?
“朕在担心他,关心他?老家伙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老太监苦着脸,望向大帐幽幽一叹,“老奴说句瓷实的心里话,王爷这阵子的气性似是颇有些不管不顾之态,这般铆足了劲儿地征战,我军必战无不胜,然而胜利之后,他心里这股子气若是散了,可如何是好?”
薛承觉心中凛然,却不再求答案。
“那你说说,他这副样子,朕是不是更不能走了?”
“老奴,老奴不知。”
薛承觉哂笑,“朕留着整日气他,他情绪是否会高涨些?”
老太监无语,这种歪门邪道明显治标不治本,可是退一万步,亏得这小祖宗如今能生出这样的想法,不知怎地,他心中悄悄觉得欣慰。
三日后,薛承觉乖乖经由暗卫营护送达到洛屏,欲按照薛纹凛的安排乘船回千珏城。少年将薛纹凛的话听了一二三,独独经暗九卫护送没有做到。
随后在到达洛屏的当日,薛承觉失踪了。
少年独自在洛屏失踪,陪同前来的赤爵卫和老太监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