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不禁咬牙狞笑,将第一层棺木板掀开,眼前立现一片珠宝金光。
“这么多金器珠宝和银票!”他一时木楞,继而恍然,凑到女子跟前低声问,“这么说,你方才非要独自携孩子出航,便是这个目的?”
女子面容腾然浮起一丝麻木,眸光里漫溢出冷静、贪婪,也有些不甘,干巴巴地回答,“大人说笑,方才若不是你们非要查籍档,我也没机会不是么?”
秦放环顾四遭,见天楷还凝神看着自己等消息,何长使眼巴巴望着自己一副等拿主意的姿态,而副手早在不知何时退出了几步以外。
女子看他顾视周围的模样,嘴角迅速隐匿一丝翘起,而后面色绝望地祈求,“求二位大人,这里所得都自我娘家的正经来路,我如今失了子嗣,在夫家已无立足之地,归家之途遥遥,我只是想——”
她苍白如霜雪的瘦尖下颌滴落数颗泪,也顾不得拭掉残留在双颊的痕迹,看上去格外楚楚动人,只听她续道,“我只是想平安顺利送孩儿回故土安葬,这些并非不义之财,只是我一番无奈之举。”
“我宁愿捐出这里面的银钱,只要二位大人肯为我遮掩一二。求求你们了。”她说完,眼神适时地看向丧葬队伍前头站着的一排男人,眼神里流露出明显的怯意。
秦放喉咙滚了滚,反手握紧长刀的五指因用力而泛白,他并没有找何长使商量的意思,面上冷凝的气色其实四面八角都表明着拒绝,只是没明确张嘴说出来。
“行。”女子和秦放因何长使平静如水的回答分别表达了惊喜和惊愕。
“大人要置法度于何地?你这不是知法犯法么?” 听得秦放冲口一问,何长使眼底蓄满悲悯,“今日渡口此举,是哪门子洛屏刺史府的法度?”
秦放微微瞠眼,不知这位一直在插科打诨装糊涂的刺史何以现在选择打开天窗说亮话。
只听何长使叹声气,话说得颇有些推心置腹的意味,“一个母亲普通的心愿罢了,有何不能成全的?不管今日天楷少爷的目的为何,她总不是目标吧?”
见秦放点点头,何长使劝得清淡而不甚在意,“秦大人,我们只是随意抬抬手,她也有意打点,你情我愿的事儿,你说呢?”
秦放的眼底的精光在棺木底部与女子、何长使身上来回穿梭,终于听他几不可闻地轻哼一声,仓促摆摆手,“让衙役拦住队伍,我亲自送你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