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吏苦恼地向江边望去,努努嘴,“您瞅瞅,除了监察渡哥几个差役,这么多持有通关文书的船排队出发,您随便上哪艘不得要太尉文书啊?”
葛二顺着他指向看去,此时江面宽阔,水流浩荡,风急浪高,数艘官船整齐沿江列行,还有一些个头不一的私船舫舶正由差役验明文书,列队等待通行。
他冷冷回绝,“事急从权,老爷口述于我,不然让我带人来?”
话音未落,葛二瞧准一条私船正被放行,当即竖眉瞪目,“从现在开始,任何船舶暂不许放行!快拦住那条船!”
说罢人已作势往前倾跑,敢情要亲自阻止,被那官吏挡在身前,面如土色地劝,“先生等等,先生使不得啊!您,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些船皆持有太尉文书,不能随意拦截啊!”
官吏环顾周遭个个面容冷肃的气氛,擦擦额头新出炉的冷汗,吐字艰难,双手缩进官服宽袖只差没给葛二作揖,声色刻意低了些,向他靠近后带了扭捏。
“听闻元春宴毕,您不是,不是知道老规矩么?我这,我这实在没胆子往里闯啊,求您体恤体恤下官,赏下官一纸文书能作自保也行!”
葛二面色见着越发阴沉,眼神一味盯着私船通行紧紧不松,将视线转移至官吏身上时带了点狰狞。
那官吏缩缩脖子,佝偻着身子横在渡口唯一的过路中央,就是不肯让步。
葛二这厢才慢慢品出这官吏的调性来,竟是根扯不断的皮筋难缠得很,他按紧刀柄的宽掌因用力而泛白,仿佛随时无法隐忍而发作开来。
剑拔弩张的关头,一个声音将他的行为喝止。
“葛二,你这是做什么?方才老爷才耳提面命勿要扰乱官渡正常秩序,你将话都听到狗肚子去了?”
闻得身后清冷悦耳的女音,葛八背脊僵紧,瞬息挺得笔直。
他转身看向说话之人,眉头差点皱成一团。
他先是心中无比庆幸地想,人总算找到了,所幸还安然无虞。
等看清一行来人后他立时又狐疑,方圆之内已围成铁桶似的只出不进,他们如何能凭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