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什么?想辩解?还是痛悔?
还是继续伪善地首鼠两端?
哼,帝王家特产——惺惺作态。
难怪要说义父一枝独秀,在这偌大宗族里旁逸斜出得厉害。
青年心中哂笑,不明白那张看来虚妄的面容到底要表达什么。
他脑海浮现义父最后几句怅然叮咛,忍了忍,轻叹声气回身正视女人。
这会,他陡然心底一片平静。“太后,义父没有特别需要交代给您的话。”
此话一出,女人紧抿眼睛,脸色迅速褪白,这却不是薛北殷解气报复,明明白白在转述那人实话。
他冷淡漠然,“出征前义父已对金琅卫做好妥善安排,这只嫡系将誓死遵从始宗丹书遗诏,军权决不旁落。若您觉得有必要,作为继承人,本王可以生生世世、永生永世,子孙后代永不入千珏城,只要我与极阳铭文分离,您尽可在王座高枕无忧。”
“至于其他身外事——”,他看着女人摇摇欲坠的身姿,心底逐渐滋生着快意,“荣毁皆由您意,若薛王府能得保全,府中毕竟留着伺候过他的旧人,能得一世安虞便可。”
女人在搀扶下勉强摇晃着往前跌了两步,面上泪如雨下。
“我......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他,更不曾想过置他于死地。北殷——”
真是清丽灵秀的嗓音,似鸟儿啼血哀鸣,但这其中,到底有多少真情实意?
青年终于摘下面具,却并非感动于斯,眉容间似被言语里巨大的痛苦所冲击,所有情绪都忍耐到了极点,他阴鸷地看着面前的一对母子,口齿间表露的凉薄刻进了骨子里。
“从未想过?原来您看事待物皆是头脑空空一想,还是独独这般薄待义父?”
“义父为西京鞠躬尽瘁多年,可曾当众喊过一声疼痛?他出征前当着大殿所有群臣言明身体抱恙时,您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