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梓恒手指一滑,差点拿错牌,他瞄了眼对家,嘴角抽了抽没吭声。
“打尊九索。”
“等个二铜。”
“不不,打这张,千僧。”
“莫急,他们以为你在绘大散花呢。”
薛纹凛怔怔看她一顿操作猛如虎,手于是索性窝进褥子,笑着叹气,“如此多牌戏,你非要选个最伤神的,却也罢了,还只作壁上君子。”
顾梓恒不禁噎嗢,心中反讽也不知谁在故意纵容。
林羽侧坐床沿,嘎嘣完了颇是无辜,“非也,是女子非君子,自然可以从旁说话。既是要玩牌戏,便选个与你们气质匹敌的,那些吆喝运气的不作数。”
薛纹凛没反驳这番诡辩,歪靠在枕头里正松软舒服,只是禁不住喉咙泛起的痒意,总会时不时低低咳嗽了几声,此时抬首示意大家继续。
这动作极为漫不经心,让场中氛围立时重新活络,林羽的眼神不着边际自他清淡的眉眼间掠了过去。
男人今日面部表情动起来时总有一丝违和和僵硬,皮肤泛着莫名的暗黄,衬得精神尤其萎靡,却是他,大清早不知哪里来的兴致非要打牌戏。
林羽方才细微回味,这男人语气简直与往日在客栈时不二,又如与姓顾的平常相处时没差,偏偏下首三位散家恨不能正襟危坐如站军姿,从未见过的拘谨,让人看了不免奇异又好笑。
她这会是挟着探知“主上”的身份好奇,有意打破男人们之间过于拘谨规矩而不自知的气氛。
场中有一个陌生人,林羽瞟眼来人,寻思片刻还是决定问出口,“你把阿瑶放在客栈,真的安全吗?”
薛纹凛嗓音低哑,有着一贯气力不继的轻弱,“房中既有人替你,便有人护她,明日你从这里出发,先操心自己便是。”
林羽不禁又望了顾梓恒一眼,“我倒没刺探到什么有用的情报,望顾先生收获颇丰才好。”
顾梓恒摩挲下巴沉思好半天才打出一张牌,对这话题不甚在意,“总之便是明日背水一战,收获丰富有何用?大娘子勿要妄自菲薄,你不是发现那仵作有异吗?”
林羽继续嘎嘣一声,撇嘴,“倒也没摸准他是谁,只是他手掌肌肤的滑嫩白净实在与脸上褶皱不相适应,若手代表养尊处优,会不会是曲智瑜本尊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