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世家子弟身上还有什么?挑三拣四的娇贵习惯,自以为是的任性心气,天真理想的献身精神,还有......无用矜持的君子之礼。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观察甚是细致,点评甚是在理。
比如他端得这副任人宰割的柔弱表象,其实眼神早已出卖自己。
她浅浅哀叹,倒是面上就装作毫无察觉。
林羽只是想不通,这有什么的?
危难时刻,怎么救得性命怎么行事而已。她又不曾真占得什么实质上的便宜。
林羽舔舔略显干涸的嘴唇,一不做二不休,又伸出爪子去探他的心跳,得到正常的回应后,语气平平问道,“起得来吗?可有哪里不舒服?”
这句问话就像一个闸门开关,在不经意间令他眼底晦暗不明的潮汐慢慢褪去,最后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文周易松软了一不小心就蹙起的双眉,声音暗哑地轻语,“把药给我吧,我们现在就走。”
始作俑者那个少年恰到好处出现在二人身旁,低眉顺目打着下手。文周易借他手臂被半搀扶半抱着将将站立,浑身像散了架一样脱力倾倒,林羽大惊失色,从另一边赶紧扶住他的腰。
文周易兀自气促片刻,借着林羽的手喂食强行干咽下一粒药丸。林羽盯着手上剩余的一粒,默默看了他一眼,心底蓦地一沉。
他前几日的态度,仿佛多吃一粒就能延寿五年,千方百计就想吞掉一把,如今主动只少不多,这种信号真不太妙。
药丸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这是文周易自己说的,其实副作用应是不小,他恐怕刻意不曾宣之于口。
文周易眯眼看了看耳室里那一排木头人纸片人,明显气力不继,向着阿乙问道,“可观察到什么不妥?”
阿乙习惯地搔搔头,“刚进来时确是看着可怖,如今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文周易当即眉头紧皱,周身晃了晃陷落在林羽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