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什么?
庄清舟迟疑,“他没有提旁的要求?”
林羽知道他仍在怀疑,这倒也无可厚非,但阿乙确实没有,于是摇摇头。
庄清舟摩挲着下巴,静静思考那少年的可信度。
老师爷接话接得恰如其分,“您何必苦心琢磨,横竖钦差自会有主见,若他非要来此,我们现在空想也是无用。”
林羽眨眨眼,心说正是这个理。
事情进展总算没有原地踏步,林羽惦记着还在马车里半昏半醒又起了病势的人,匆匆告退。
她动作特地放轻钻进马车,这被顾某人使唤着照应人的青年正眉间不展,她不禁眼神询问,如何了?
文周易靠卧在青年怀里,全身上下都被裘被包裹,将将露出头与肩膀,林羽甫拉开毡帘就看到那张青白瘦削的睡脸,一个劲皱眉,仿佛在诘问,为何不让他躺着好好睡?
见青年苦着脸不言语,又索性压低声音将疑惑问了出来。
玄伞用气音细若蚊吟地回答,生怕胸膛起伏会把人震醒。
不能让他平躺,会引发咳疾。
林羽听懂后紧绷住脸,寻个角落轻手轻脚坐下,目不转睛盯着他的侧颜。
她心底原是起了千头万绪。
回想这几日,其实没有一件事能落地为安。适才仿佛找回了从前的阿乙,但她心知那少年要过一道心坎,决不是一次两次开解劝言做得到。地牢另一侧尚游刃有余与官府周旋的女子,若有心伏法,怎会不坦诚真相,反而牵连旁人如此痛苦。
她觉得自己需要斗争的道路仿佛越来越长,而身边真正能做矛盾的,只有这个随时可能倒下的病人。
是的,自从得知他的身世,林羽在文周易身上重新打开了解读方式。较之从前云里雾里地留着心眼,藏了戒备,她觉得自己现在似乎可以真诚和放心地依仗。
因为这人身后再不是一团迷雾,因为她对他过往行径重新找到了更加感同身受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