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仿佛从遥远的地底传来沉闷响动,就像野兽的喉咙被困在瓮中般,是无奈低沉的嘶吼,骤然划破院落岑寂。
她无声用嘴型精确地数着时间,响动持续一会,在她的默念倒数中渐渐恢复静寂。
很好,一切正常,现在只需等待即可。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井口,耳朵不放过周遭任何一丝动静。
轻风拂过,树叶安静得宛若陷入黑甜的梦乡。
这是来自那座雪山冷冽干燥的风,竟连叶子都吹不动一片。
什么样的枝桠连风都吹不动?
讽笑刚因胜利临近而漾起在她脸上,随即全身汗毛倏地一炸,她握刀的手指节因过分用力而变得苍白。
风一直没有停歇,她周围的枝桠从头至尾都安静得诡异。
有人!树上一直有人!
从哪里的环节就入了圈套?
从她第一天伪装出现,还是更早之前?
她身形未动分毫,却做了一个动作。
那只手松开短刀刀柄,悄无声息地移动到另外一侧。
她此刻的注意力已没在井口,还是周遭行踪未定、人数未定的敌人。
庄清舟身边没有这样的高手,不会有人比她更有耐心,更加懂得潜伏和伪装。
难道是......赣州那支金琅卫?
不......太尉府并未发警示信。
她脑海神思全然炸裂,只留了唯一一丝清醒,停留在腰间另一侧,对方还没摸清她的实力。
她这般侥幸地想着,脚踝蓦地遭遇被撕裂般的剧痛。
她短促地痛呼出声。
这声音仿佛摔杯为信的开场白,她周围像被点燃了赤焰般,从黑暗中整齐地亮起一圈火把,那火把将她黑衣蒙面的曼妙身姿照得通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