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肌肉绷紧,徒然对周遭的静寂充满了戒备和不安。
她细细梳理着这几天刺史府和林家客栈的行迹。
客栈无心经营,早已闭门谢客;刺史府出动所有兵力,将林家客栈方圆一定范围的院落无差别地搜了个遍。
这些院落整齐划一地失踪的一众人等,应足够转移庄清舟的疑心了,地面绝查不出一丝异状。
每个院落的井都是实井,只有这一个暗藏机关。机关在多年前建造时已布下,平日根本无从发现。
她这几日一直伪装得宜,身后并没有尾巴。
一切看来都是安全的,计划可以如期进行。
她快速抬头又低垂。这样的星空,是她第二次安静而专注地欣赏。第一次,是和那个傻子一起的时候。
那是个十足十的傻子。难道那段少年时情窦萌动的誓言如此重要吗?难道他抛弃自己逃离赣州时的愧疚延续了那么多年吗?
她是主动加入“组织”,无人逼迫。至于陆昆泰,在她眼里只是用一只手便可捏死的蚂蚁,只有被利用那么一点用处。
她如今不需要别人的保护,她有能力保护自己,并且让伤害自己的人付出任何代价。
但那傻子他说,她还是年少时的样子。
她兀自冷笑,他简直有种胡说八道般的天真。连林羽都始终对自己饱藏着防备心,连他的好大哥阿甲都不敢完全信任自己。
他说,她想做的,他一定竭尽全力去做。
如今也好,让他记记教训,也可离间林羽和刺史府,让潘老鸨不至于被两面夹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