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也要分谁的命,他知道少主根本不在乎何嘉淦是死是活,反而对那个文弱的书生有着莫名的在意。
从顾梓恒与肇一的对话可以听出,那书生背后另有身份,恰好还能被少主所顾虑。庄清舟可恨自己没有多上百个心眼,如何也想不到会是何方神圣。
只能是与薛家有关的人,难不成与顾家有关?庄清舟心想,这位公子自懂事起就被记入宗族命碟,已不大能与顾家再有关联了。
看着这名无法无天惯了的青年难得战战兢兢,顾梓恒乐享其中。他纯粹吓唬吓唬人,毕竟今日灵物带来了好消息,令他理智逐渐清醒,总算还有时间来谋算。
他不喜那女子,这才是内心最大的实话。
那女子的出现改变了自己平静的生活,他心中既是不满又不能多言多干预。此次竟然直接导致遇险,于是他打起算盘,准备乘此次机会将这女子的存在彻底赶出目前的生活以外。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顺利?
顾梓恒内心无力,表面却停着冷峻,脸上沉得快结冰。“你在官场沉浮这几年,倒是学会了舍己为人。”
庄清舟双手一撑,讷讷道,“少主还请三思,不管此次是否将那处连根拔起,属下都做不到过河拆桥。那少年的罪只有国法论罪,但无辜者,终究是无辜的。她以及她周遭的人也不会服气。”
顾梓恒听到“周遭的人”几个字,内心一噎,觉得自己正正方方被将了一军,盯着几乎匍匐在地的人怒极反笑。
这个道理他何尝不懂?他就是恨那女子能影响到一些“周遭的人”。
顾梓恒深深吸口气,看久了那颗后脑勺觉得特别碍眼,挥挥手,语气里烦躁不堪。
“别浪费时间了,快去安排布置。”
庄清舟狠狠干咽喉咙,小心翼翼起身,俊美的面上一片肃穆。“少主,属下不打算以三日之期,停雨日即是决战日,旖旎阁那边还需要有人拖住潘清儿,我不能去,您也不可去,我有一人选。”
顾梓恒听他说一半,扭捏含着下一半,便知道他想要说的人是谁。“你使唤她,如今倒是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