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大感惊诧。
即使到了如今出发之日,文竹依然不打算说出那位与自己有孽缘纠缠的继父姓名,临到头了,竟看不透“知己知彼”这四个字,林羽本可以这般责怪她。
但她又想,赌上林家客栈的名誉,本身与文竹毫无干系,只是因阿乙定了决心,便先应下了。
问题是,文周易从何得知?
“我知你心中有所疑惑,不过我的办法也是正途,只需对你有用,何必在意出处?”
林羽面色继续犹疑,继续听他说话。
“半年前的一日,陆昆泰在赌坊手气颇旺,一连和牌五把,遂得一称呼,唤作贯五。没想到此后气转运失,一直失手,因旁人起哄讥笑,遂一时失手见血,他以为自己犯了杀案,赌债和追捕双管齐下,这才仓皇逃窜。”
所以你只需等待、周旋以及拖延。
直到——
林羽的脑海回旋着文周易的话,看到陆昆泰因为“贯五”这个称呼彻底吓软了腿,一时懊悔自己是否太过心急。
她不能着急,更不想对方就此认输。
你还需多多挣扎,多挣扎一点时间给我才好呢。
“你不想知道我从何处得知这个名字吗?”
林羽嗓音轻缓,似在陈述,还像在诱导,陆昆泰额头渗出了细汗,面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陆昆泰的反抗细若蚊吟,比之刚才判若两人。
潘清儿自然也发现了他不对劲,可还想不出是为什么。
这种不值得在意之人之旧事,她毫无兴趣。她评断陆昆泰旧事中唯一认为有价值的物件,便是留在赣州籍档文书。
三个时辰前,赣州太尉府派出八百里加急,沿途打通所有关卡,为自己送来了那份文书。
白纸黑字,提供了文竹祖孙与陆昆泰生活在一处的证明,至于文竹口中的那份和离书则并无提及。
有官印文书为证,注定林羽撼动不了这败局。
此刻,潘清儿只当林羽正故弄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