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梓恒轻哼,摇摇头。
老何是浑身刚正不阿,未必理解得了许多弯弯绕绕。若这次弟弟前往祁州,只盼能多物色些堪大用之人。
顾梓谨仿佛是哥哥肚子里的蛔虫,没来由地来了一句:“总需要有几个王爷可信之人,我用着可以放心。”
顾梓恒啧啧,不知何时,弟弟嘴里忽然变了称呼,不禁生了调侃之意。
“你从什么时候起,与二叔如此生疏了。”
他明明有点火上浇油的意思,假装认真地思索了一会,语气不乏担忧。
“天气越发冷了,你知道二叔原本就怕过冬,他身上的旧伤不好对付,你惯来拿他主意,也得管管。”
这话着实不假。
比之顾梓恒老老实实义父前义父后地唤着,顾梓谨与薛纹庭相处极像是两人角色掉了个。
原因无他,薛纹庭待人着实太温柔亲和了,心地也过于柔软,时常管不住这猢狲,是以小事经常被骑在头上,却也不甚在意,由着顾梓谨胡闹。
渐渐地,顾梓谨对这位义父虽然尊敬依旧,却习惯有自己主意,整个恪王府都知道家里的“小霸王”护短又有主见,便上下齐心纷纷指望于他,越发养成个独断霸道的性子。
面巾后看不出表情,顾梓谨狭长的黑眸静寂如海,眼眶里淌着波光,没入鬓角的修眉饱含戾气,浑身四周散发着明晃晃“生人勿近”的气息。
越是不发一语,顾梓恒越发笃定此人正置着气呢,不禁在肚里偷笑。
“王爷天潢贵胄,我不敢管。”
算是猜中了。
顾梓恒面上不敢露笑,板起脸熟练地开始一番劝导。
“二叔心中还有何牵挂?说多便是你了,你凡事都有主见,那是好的,但事关二叔,你也不能一味自己拿完主意便一走了之。你莫不是拿捏住了,知道二叔不会告诉义父,义父那石头般的心肠,若知道你敢这么对二叔,我看你有好一顿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