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这样的局必不可能单枪匹马。既如此,躲在暗处的人必早已走在前头。
他面色越来越冷,一时没注意到顾梓恒走近身边。
“大人,大娘子说的不错,根据观察花期推算,这尸体应是案发后至少数天放置在此地。”
闻言,庄清舟醒过神,旋即语态克制,“万想不到还有如此转折,大娘子,今日本官就此作罢,你尽管放下顾虑。”
林羽这次便留了心眼,借遮掩口鼻,睫羽微抬看向顾梓恒的方向。
那位顾先生神态倦怠,仿佛再没有耐心陪着虚与委蛇,说得言简意赅,又并不等待庄清舟的回答。
果然如此了。林羽微微福礼,语气轻飘飘,“只需大人明察秋毫,妾身没有顾虑。”
说到此,几人关注再没在那土坑与尸体身上,仿佛有些更重要的事情了。
徐思若又一次从黑暗中醒来,这一次,周遭幽黑寂静。
她置身在一块陈旧的木板上,上下半身光暗各半,上半身亮着一圈光晕,头顶上空高高吊起的三层烛塔正滴答滴答掉落蜡液,而下半身隐没在黑暗里,呈现诡异的一幕。
小孩没有愣神太久,很快发现了环境异样,竟也没有马上着慌。昏暗的烛光自上而下照亮她的脸庞,犹如墨染一般,将她尖瘦的脸廓渲染得格外鲜明。
当她到处张望时,阴影在脸上快速变幻,将她的表情适时地隐藏在暗处,模糊不清。
从被捡回家,徐思若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睡,唯一醒来的几天,才能从举止性情略窥一二。
徐思若于林羽的印象是乖巧、怯弱,对任何发出的指令都能懂事听话地完成,只有试图还原案发当夜时才无法畅谈,回避的姿态一如反常般坚定。
她最初总爱蜷缩在床角,不吃不喝呆一整天,对两人戒备深重。后来二人各自忙碌时,也不再能时时看管,每每再找人时,总能在石榴树下找到孩子正独自玩耍,她不吵不闹,不时常问及徐平去处。
此刻,徐思若着急忙慌地环视四周,嘴角肉眼可见往下垮,眉头皱拢,说哭就能哭出来。
“嬢嬢......”她虚弱地呼唤,仿佛下一刻又要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