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乐不愧是使臣出身,伶牙俐齿,几句话就将水搅浑。
他丝毫不忌惮苏甫鹭要杀人的眼神,直接反咬一口:
“苏少爷也要想清楚了,永乐公主葬身火海已是人尽皆知,不信可以叫魏国使臣前来对峙。顺便叫他们瞧瞧,我们郡主到底是不是什么魏国公主。
我说了这么多,您要是继续咬住不放。那今日之事便是您见色起意,与驸马一同纠缠我们郡主,反被郡主自卫所伤。您偷鸡不成蚀把米,所以便贼喊捉贼,蓄意破坏两国交好!”
秦乐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人,他要保。南陈,他们西凉也不得罪。所有恩怨,全算到他个人头上。
“好!秦乐啊秦乐,你还是个有种的,先前我还真是小瞧了你!”苏甫鹭怒极反笑,指着秦乐放下狠话:
“此事本少爷记下了,秦乐,哦不,是秦大人!咱们走着瞧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甫鹭和李景和带着人马一走,西凉的官员们便七嘴八舌的围了上来,叫苦连天。
“大人,您太冲动了,苏家怎会和我们善罢甘休啊...”
“就是就是啊,若是南陈真因此事与我国起了嫌隙,该如何是好?”
“这么大的事,您好歹和我们商量一下啊”
“都住嘴!”秦乐怒斥一声:“那我能怎么办?把郡主交出去?去和南陈人摇尾乞怜?”
官员们一时间鸦雀无声,秦乐一向八面玲珑,他们极少见秦乐发怒的样子。
有个小官不满的嘟囔了一声:“可是她又不是咱们的郡主...”
声音虽小,却落在几人耳中。
李望舒面露羞愧,刚想开口,却被秦乐伸手拦下。
秦乐深吸一口气,正色道:
“那我也不再瞒着大家了,她的确不是咱们西凉的郡主,我们对她也确实没有臣子尽忠保护的职责。”
秦乐顿了一下后,扫视过众人,见不少人神色不满,又继续道:
“她就是南陈人要找的永乐公主。可她也是昭武将军唯一的子嗣,是咱们陛下的故人之女。
公主殿下受魏国政变牵连,一个弱女子,居然千里迢迢,逃去咱们西凉避难。诸位可知为何?
一些上了年龄的官员都沉默了起来,而一些年轻的官员则茫然的摇了摇头。
崔尧臣站了出来,接上了后面的话:
“这是因为咱们陛下与昭武将军乃是生死之交,北伐时他受过昭武将军救命之恩,后又与昭武将军结为异性兄弟。
陛下曾在百官面前亲口许诺昭武将军,会庇护照拂的她的孩子。”
秦乐垂头整理了一下因方才争执而有些散皱的官袍,郑重的向同僚们躬了一礼:
“我秦乐乃寒门子弟,靠着内人的裙带关系才坐上总使之位。与高门出身的各位相比,我平日里确实散漫粗鄙了一些,眼浅贪财了一些。
为了打通商路,捞些油水,我这两年在苏家面前,腰杆子是弯过,骨头也软过。”
“可是,在这件事上...”他笑笑,语气却是云淡风轻:
“我跪不下去。”
“我秦乐一人做事一人当,诸位若是担心苏家报复,现在便可以即刻出发,提前归国,我会替诸位补全文书...”
“秦大人不必再说了,没人会走的!”人群中忽然有人打断了他,语气不耐烦:
“我们私下骂您眼皮浅,您也别计较,谁叫您居然这么小瞧了我们!”
“就是就是”刚才还嘟哝不满的小官,现在直言直语道:
“秦大人您一点不厚道,一肚子弯弯绕绕,这些事早和我们说不就成了!我们还以为您又拿了人家好处,便认了个假郡主回来。”
“郡主见谅,刚才是我们老哥几个嘴快了些。”
几个上了些岁数的老官员,也对着李望舒絮叨了起来,开口便是护短:
“两国外交,兹事体大。南陈若是因这点小事就闹出是非来,那也必然是蓄谋已久,早有祸心,怪不得咱们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