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年瘫坐在他旁边,他右手还拿着镶着各样宝石的刀柄,左手捧起了从地上捡起来的刀身碎片。
“怎么会……这样?”
他一瞬间就没了颜色,仿佛是被手上绚烂夺目的宝石抢去了颜色。
宁宰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瞬间发生这样的转变,就像是上一秒他还活着,下一秒就已经死了。
王霄笑着,忽然咳出一口血来。他本来躺着,却被喉咙里的血呛住,于是就侧着身子想要爬起来。
孟和音见状心知不妙,符咒的时间快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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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符咒,其实就是假象。现在王霄身上虚弱的假象一旦结束,这样子的怀年绝不是对手。
宁宰也很着急,大喊:“你愣着做什么,捡起别的武器杀了他啊!”
听见声音,怀年死命摇头,泪水从眼眶蔓延出来时,那些刀身碎片就像是那一夜的闪光。
怀年掉进了回忆里。
那一天,父亲如往常一样去给城主府筹备宴席,对定州城的商户来说,能给城主府做事那真是天大的荣耀。
本来这样的荣耀是轮不到他们这样的屠户的,但是他的父亲,有一手最好的杀牛技艺。父亲杀的牛,不流血水,不连筋膜,就连骨头也是光滑如玉,连一点肉丁都不会粘到。
所以,父亲走的时候很开心,他回来的时候也很开心。
噩运是在晚上降临的,正好是城主府宴席结束的时候。一群城主府的杂兵们冲进了他们家,举着长长的刀剑捅死了怀有身孕的娘亲。
父亲把自己锁进了柜子里,用满身的血肉护着受伤的娘亲,可是没有用,刀剑太多了。
那时的他无法理解,父亲为什么不变出那一把发着光的牛刀。
父亲是有武器的。
父亲之所以能成为世上最好的屠夫,就在于他能凭空变出一把发光的牛刀。他说,用这把刀的时候只要轻轻一划,牛羊就自动分解了。
那些被屠宰的牛羊就不会感到痛苦。
他一直等待父亲变出那把刀,轻轻一划,杀了那些可怕的侍卫。
可是他没有等到,直到那些侍卫用父亲的肥肉擦去刀上的血迹时,都没有等到。
现在,他也是这样的了。
父亲没了他的杀牛刀,他也没了他的杀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