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诗琪回头,温和一笑:“你别怕。”

舞姬怎么可能不怕,抖得更狠了。

沈诗琪笑意更浓,语气却温和,“方才那么多舞姬,你猜我为何偏偏选了你?”

舞姬身子微微发抖,低着头不敢看他,声音细若蚊蝇:“奴婢……奴婢不知。”

沈诗琪走到桌边,倒了杯茶,轻轻推到舞姬面前:“坐下说,别紧张。”

舞姬迟疑片刻,还是没敢坐,只是稍稍抬起头,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像只受惊的小鹿。

“我看出来了,你很缺钱。”沈诗琪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像你这般年纪,本该在家中受父母疼爱,却不得已出来卖笑,想来,家中定是遇到了难处。”

其实,早在酒席上沈诗琪就盯上她了。

这舞姬虽然也化了妆,但那红肿的眼睛,明显是哭过的。再看她那瘦得跟竹竿似的身材,也不像是为了好看故意饿的。

整个人透着的那股子倔强气质,与旁人不同。

沈诗琪这才选了她。

舞姬眼圈一红,像是被戳中了心事。

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

她哽咽道:“公子明鉴……奴婢家原本住在青州城外,靠着几亩薄田过活。决堤之后,房屋垮了,田地颗粒无收,弟弟年幼,吃不饱饭,母亲也病倒了……奴婢实在没办法,才卖身进了崔府。”

沈诗琪放下茶杯,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递给舞姬:“擦擦吧,哭花了脸,可就不美了。”

舞姬接过手帕,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声音依旧带着哭腔:“多谢公子……”

“你叫什么名字?”

舞姬低头:“奴婢...秋水。”

沈诗琪看着她,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秋水,我问你,我这次来青州,听闻这里疫病横行,可一路走来却并未见到几个病人。京城传来的消息,可是说青州疫病严重,死伤无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水的脸色变得惊惶了些,眼神闪烁,嘴唇紧抿,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最后只是讷讷:“奴婢不知。”

“果真么?你要知道,我来自京城,圣上派我来便是为了查清青州的真相,还百姓们一个公道。”

秋水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