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幼崽,是她与他们之间最后的联系了。
也可能是她最爱的男人留在世间的唯一血脉。
她怎么可能看着他们被无情地打掉。
虽然出去,她也不一定能保住,但起码有一线希望的曙光。
可就在这里,她连一线机会都没有。
敖拂凝视着兔软软,看着她那满是绝望的眼神,仿佛能透过眼眸,直抵她破碎不堪的内心深处。
他的手紧握着那包草药,指节用力,那是内心在理智在边缘不断挣扎。
理智告诉他,这流浪兽的幼崽将来会成为兽人的威胁。
可眼前雌性那满脸泪痕、苦苦哀求的可怜模样,却如同一把锐利无比的钩子,狠狠地勾住了他的心,让他的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他从未想过,一个看似柔弱的雌性竟会爆发出这般强烈到足以震撼灵魂的情感冲击,让他一时之间乱了分寸。
最终,缓缓松开了手,那堕胎草药“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那就留下吧。”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兔软软听到这句话,原本黯淡的双眼瞬间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敖拂,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敖拂深深地看了一眼兔软软,那一眼饱含着复杂难明的情绪。
随后,他缓缓转过身,脚步朝着洞口走去。
洞外,暴风雨依旧肆虐着,狂风如疯狂的巨兽在呼啸,豆大的雨点毫不留情地砸在地面上,溅起高高的水花。
敖拂置身于这狂风暴雨之中,雨水顺着他的额头肆意滑落,滴进他的眼睛里,刺得他生疼。
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身躯,可他却浑然不觉寒冷,仿佛他的灵魂已经被内心的纠结所占据,失去了对身体感受的知觉。
走了许久,他在风雨中停下脚步,仰头望向那被厚重乌云严严实实遮蔽的天空,心中五味杂陈。
兔软软那声泪俱下的请求,却如同魔音一般,在他的耳边不断回响,如幽灵般萦绕不去。
他想起她双手合十举在胸前,那是一个母亲对孩子最纯粹、最炽热、最不顾一切的守护,那画面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阿父……”敖拂喃喃着,声音被风雨无情地吹散。
而山洞内,兔软软望着敖拂离去的方向,泪水再次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