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又道:“也许这就是皇后迟迟不愿将他认在名下的原因,她内心并不认可二皇子来做下一位君主。可大姚也就只有这么几位皇子,二皇子如今已经是唯一的太子,哪怕不适合,皇位也迟早会交到他手里。”
顾望安冷笑一声道:“因为皇帝从未真正想要培养一位明君。他生怕别人会分走他的权力,夺走百姓的民心,所以迟迟不立储君,提防着所有皇子甚至臣子。他架空有能力的文臣,让依附于皇权的太监和锦衣卫专权,只是为了将所有权力牢牢握在自己手里。现在他发现自己老了,力不从心了,才终于念及亲情,开始纵容二皇子的所有作为,草率地将皇位交给他。所以归根结底,是他不配坐这江山罢了。”
秦桑听得一身冷汗,她从未想过顾望安会如此直白地评价当今皇帝。
可她心中突然生出个古怪的想法,脱口问道:“如果他不配坐,那该由谁来坐?”
顾望安压着下巴,贴在她耳边道:“自然是由能者坐,就算是由你我来坐又如何?”
秦桑倏地抬眸,眼皮突突直跳。
顾望安却又露出那种无辜的笑容,眨了眨道:“我随口说的,没吓着你吧?”
秦桑没有笑,她知道他并不是随口说的,而顾望安将她拉到怀里抱着,伸手遮在她眼睛上。
世界突然暗下来,窗外的喧嚣好似都不存在,她就躺在他为自己搭建的小小天地里,听他在耳边道:“我不想看你忧虑的模样,你只需要记得,你想做的事,我都会努力帮你做到。”
秦桑皱了皱眉,一把扯下他的手,直直盯着他道:“我最想要的,就是你平安无事。”
顾望安轻轻勾住她的手指,脸上的神情有些凝重,过了会儿才笑道:“好,我不会有事。”
以往只要他承诺,秦桑都会觉得无比安心,因为她知道她的成安不会骗自己,答应自己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可在那一刻,她却觉得无论什么都承诺,都没法安抚自己那颗不安躁动的心。直到几天后,她才知道这预感究竟为何而来。
一切都是从一封延迟了足足半个月的战报开始。
二月末时,前线终于又送来邸报,这封邸报被迅速传到宫中,太子看后无比震惊,不得不向许久不问政事的皇帝禀报。
皇帝知道后也吓得不行,连忙召集内阁和陆昭去了建文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