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冲进手术室时，手术室的门开着。

“爸爸！你们不要盖我爸爸！”

宋棠脚步一滞，看到病床上的人被张元淼亲手用白布盖上。

囡囡趴在老孔身上，哭喊着撕扯白布，要看老孔的脸！

要掰开老孔的眼睛，好像这样老孔就没死。

手术室里除了囡囡叫爸爸的声音，没有人在说话。

封律和周肆洐站在一边，两人眸子泛红，默默闭上眼睛。

宋棠冲进去，伸手一摸，老孔的手冰凉，体温已经开始散了。

张元淼叹了口气，道：“宋棠，你来晚了。”

宋棠艰难的动了动唇，她想解释她是被柳棉拦路，才耽误时间的，可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老孔已经走了。

宋棠双唇紧抿，垂眸忍下哽在喉头的酸涩痛感。

她缓缓走到囡囡身边，愧疚的低声道：“对不起……”

她低下头，忍不住哽咽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那放在眼前的一丝希望被粉碎瓦解，像把人的心捧高再狠狠摔碎。

宋棠很自责，很内疚。

她恨自己没有跟李道中多学习，她恨自己没有多练功夫，关键时刻掉链子。

张元淼叹了口气：“宋棠你也不用自责，老孔的情况实在无力回天，我们到处找你，也不过是别无良策。”

周肆洐沉沉吸气，睁开眼睛看向宋棠。

他其实心里是怨宋棠的。

怨宋棠不接电话，怨宋棠没有早点出现，也怨宋棠在老孔的命和陈老的命之间，选了陈老。

甚至在老孔咽气，囡囡发出凄厉哭声的那一刻时，周肆洐对宋棠没有出现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可此刻睁开眼看到宋棠，他目光却狐疑的恍惚了一下。

他首先想起的不是恨意，而是先注意到宋棠的一身狼狈，宋棠像刚跟人打过架，衣服上还有灰扑扑的脚印。

韩纵看周肆洐的手用力的攥着，怕周肆洐把怨气撒在宋棠身上，连忙上前低声道：“老板，您别生宋医生的气，她也不想这样的。而且老孔咽气前也说了，让您改改性子，别老跟宋医生生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