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川的语气有些怅然,马车正平稳地走在通往临星城的官道上,路很平坦,车厢很宽敞,只是车轮偶尔颠簸有些晃荡,他靠在马车一角昏昏欲睡。
“你知道方京安?”
白榆正对着小方镜补胭脂,起得太早,出门太过匆忙,她总觉得妆容不够仔细,这会儿得了空闲便不疾不徐地开始补。
她转了半圈镜子,从镜子里望着霍云川,他看起来都快睡着了,硬撑着眼皮打起精神在跟她说话。
“没想到你这个年纪,竟然还知道三十年前的事?”
“听师尊说起过”,霍云川慢吞吞打了个呵欠,语气也黏糊糊的不那么清醒的样子,“有位师叔,当年败在过他的剑下。”
白榆不免想象起霍云川的那位师叔上门要教方京安做人的模样,大概就跟当初的霍云川差不多吧,“确实,你们玄天剑宗虽然也出过个别败类,但更多还是持剑板正的二愣子。”
边说还边不忘用眼神上下打量霍云川。
霍云川明显感觉到了白榆言语里的嘲讽:“你说谁?”
“谁出来认就是谁”,白榆才不接他的话,胭脂都抹好了,两颊泛着一点桃花般粉嫩娇艳的颜色,她笑嘻嘻地放下小镜,这会儿确实没什么事,妆都补差不多了,不如听霍云川讲点八卦旧闻。
“你到底讲不讲?不讲我要午睡去了。”
霍云川看她精神奕奕脸上分明没有半点睡意,反倒是自己困恹恹,听她带着好几个波浪号的尾音也没了什么要还嘴的脾气,学着她的语气拖长了语调:“讲~”
白榆对他黏糊糊的语调已经习以为常,毕竟她认识的是小哭包霍云川,跟外面传说中那个高冷强势说一不二的断水剑主就是两个人。
霍云川便慢吞吞的讲起了当初听师父当饭后消食笑话给他们讲过的那段故事。
他的师叔,如今玄天剑宗山上隐居的某位执剑长老,在年轻时确实是个板正的二愣子。
大概就跟现在的洛峰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