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烟眼见着使尽一身本事都阻拦不得,手都被人撤下了,立在原地,跟破了一盆冷水似的,心凉了一大片。
却听后头传来一声“咚咚”的响动。
陆衷的脚步顿时一停。
声音分明就是从屏风后传出来的。
他虽然是要急着走,但那心魂儿还在那屏风后头呢,这时动静一出,他登时就熬不住了,问了一句,
“怎么回事?”
姝烟见他止步,眼睛一亮,心中又回了一喜,忙叫怜儿去看。
如何都得拖延几分。
怜儿慢吞吞地刚走到屏风边,还没等问苏遮月怎么了,便见几张宣纸从里头飘了出来,她捡了起来,这不是姑娘从前练字的纸吗,再往后一看,原来是苏遮月见这群人都要走了,本想将书桌上的笔墨纸砚收拾一下,却不小心被桌角绊了一下,叫给弄翻了。
墨汁撒翻,纸张飘扬。
此刻跪在地上收拾,抬头看怜儿时也是懊恼不已。
怜儿又慢吞吞地回来如实禀告。
陆衷听得啧了一声。
不想那丫头还是个蠢的,怪不得早早地被人破了身,害得他尝不到那身子的滋味,这么一想就更气了,袍子一挥,更是急匆匆往外走。
姝烟看他走得比刚才更决绝,那邱沣也没在她的哀求下有留宿的意思,方回暖的心又被冻得冰凉,这一来一去,心灰意冷,心想不是她的终究不是她的,再努力也没用。
然而这时却听一声:“这是你写的字?”
姝烟惊愣抬眸,却见得是邱沣看着那张纸在问怜儿,怜儿正不知所措地看着她,连带着邱沣也看了过来。
姝烟当然知道自己写的是什么鬼画符,本是叫苏遮月好好收着的,怎么给跑出来了,可不能给邱沣知道她是个什么水平,忙从人手里抢回来,满脸臊红地藏在身后,
“不是……”
但这意思就是无端自证了。
邱沣却觉得她这情态十分真切可爱,犹如稚子学童,赞叹道:“你在酒楼服侍还有这样的求学之心,实在难得,不过你这字写得不得法,”
接着又问她,“这儿可还有笔墨?”
姝烟本以为都要被数落愚昧无知,不学无术了,听到这话猛地一个惊回神:“有,有!”
她这一看邱沣竟有留下来指点她的意思,那别说那墨只是翻倒了,就是碎成渣渣了,她也得叫苏遮月给她拼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