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枳没挽留,她跟连睦一样,家事只能跟家里的人说,对外人张不开嘴,只能对着外人宣泄情绪,真正的话还是要跟连睦讲。可她现在没有勇气去找连睦,她分不清楚是哪种情绪,仇恨、感恩、愤懑、不满?一时间太多回忆涌了上来,她暗暗叹气,走出门口,上了城楼。
对,只有站在城楼视野开阔处,她才能理清思路。她要去废都,她要趁着这个机会跟连睦好好聊清楚,迷姬存在的必要性和合理性,对待父亲的方式,哪怕是对待别的族群的姿态,私事公事一起谈。用这多年的执政换来一个平等对待的机会,并不过分吧。玉枳看到了城池外望着她的男人。玉枳心里一股暖意,她挥挥手,朝着男人的方向跑去。
菊牧站在幻怜面前逼问的时候,幻怜实在承受不住那种尖酸刻薄的话。
“是因为没搭上人族这个好处,你是想给人族卖一个人情是吧?为了什么?一点儿吃的,还是自己施恩不求回报的愉悦感?”菊牧往常一眼看穿本质的持重态度现在变得扭曲蛮横,他不明白为什么幻怜出尔反尔。“你就像是巫族那样,说一套做一套。”
幻怜笑着承接菊牧所有的话,直到他拿出一瓶用伊粟酿制的蓝色液体,有一股奇异的香味。
“这是什么?”菊牧的怒气消了,全身心的看着眼前的液体,似乎很渴望尝一口。
“良药,也是毒药。”幻怜笑着说,“你要尝尝吗?”
菊牧摇着头后退,又忍不住张望着。幻怜递过去,菊牧喝了一口,皱着眉,“好像老鼠拉的屎,什么?”
一会儿,菊牧全身上下充满力量,用念力驾驭御水术,极具杀伤力的冰锥瞬间形成,大而锋利,猛地一下钉在长古树上,一个巨大的窟窿。
“哎呀,”幻怜心疼的喊着,“我的树。”看到长古树自己修复了窟窿,幻怜才笑着转身看着菊牧问:“现在怎么样?”
“这到底是是什么?”菊牧警觉地问了一句,“是你研制的新东西?”
“可以这么说。”幻怜骄傲的说,“你带上一瓶,作战的时候喝一口就行。我刚给赤颜一封传送信,他欠我一个恩情,这次就还是由你去龙扬洲。送酒罢了,这一小瓶,能让你从龙扬洲安全的回来,相信我。”幻怜一只手搭在菊牧的肩上。
菊牧不可置信的看着幻怜:“真是一个危险的人,每时每刻的状态变化这么大。你挂在脸上的笑,根本不是示好,是危险的信号。”
“我也觉得,你的沉默寡言不是斯文,而是尖锐思考。”幻怜顿了顿,“你应该去苍鹰族,你有鹰一样的眼睛。”
菊牧低下头,惭愧的说:“真记仇,不该说你像巫族。”
“你不这样闹一闹,我都要怀疑你的勇气和智慧了。”幻怜再次露出那种微笑说。
菊牧打了一个寒颤。
“还有几天,赶得回来的话,一起去废都吧。”幻怜对着转身的菊牧说。
菊牧没有回头,点点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