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道宫?远着呢?那么远的地儿,多危险啊,鸷人吃肉,抓住了,一口口吃掉。”
秦子追觉得最残忍的事莫过于一口一口被吃掉,蝶人说得秦子追想哭。
在两人眼里,鸷人只为自己身上的几斤肉。
“远也要去啊。”
“你是量道者么?不是量道者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秦子追没听明白。
“量道者是可以飞的。”兔人帮着解释。
“量道者可以飞吗?”
“我们看到的量道者都是能飞的。”
“说我像量道者,可我不会飞呀?”
“量道者也要受了道才能飞。”
“量道者没受道也能飞。”蝶人和兔人争上了。
“我去采蜜时见过量道者。”
“我爷爷也见过量道者。”
“是你爷爷见过量道者,不是你。”
“我爷爷跟我说了。”
“他是量道者,不能飞。”
“只说他像量道者,没说他是量道者。”
秦子追觉得兔人、蝶人年纪不大,要不不会为这事争嘴。
“他不会飞,我只能把他送出蝶人的地界。”蝶人有点不高兴了。
秦子追挑上家当跟蝶人走。兔人往回走。
走了一阵,蝶人叹:“小个子,你走得真慢。”
“我个子小吗?”秦子追问。蝶人的长度从触须到脚尖还没自己一条腿长。
“不只是小,是太小,看你那脚杆杆,还没我一个脚趾大。”
秦子追看蝶人的脚趾,五个脚趾还没自己一个大脚趾大。有这么吹的吗?
蝶人飞一阵等秦子追一阵,渐渐地蝶人多了,树枝、叶,花上停得到处是。
这么多蝴蝶,他们晚上睡在哪里?秦子追突然有了这个想法。吃睡,对于一个远足者是最关心的事,是大事。
蝴蝶吃什么,秦子追知道,那东西秦子追吃不了;但睡哪里秦子追不知道,他想知道。要不到晚上睡一草窠里,被什么动物吃了都不知道。
“不会让你睡在外边。”蝶人说。
“你们吃花蜜?”秦子追又问。
“花蜜也能饱肚子。”
可能连秦子追自己都没意思到,自己就是个赖皮客,问这样的话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脸还向前凑过去,眼睛热切地盯着蝶人。
晚上借宿在一户蝶人“家里”,一个吊在树枝上的大球球,沿途秦子追看到很多这样的草球。
幸好草球结实,没垮掉。
秦子追惊惊咋咋睡了一晚,睡前喝了那户蝶人家两筒花蜜,早晨又喝了两筒,估计那户蝶人家破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