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过这样执着的念头,此刻,我生无可恋,只想就此死去。
忽然一个黑影盖住了头顶的阳光,水花四溅,紧接着一只手把我从水底拽了出来。我转头看见川子还在用他不是很熟练的狗刨在水中挣扎,他用尽全力把我从水中拽了出来。
我没有任何的表情,我的眼泪和脸上的河水混在一起,我只想追寻封晴而去,你又为何救我?
川子把我拽上了岸,喘息着看着我,他也哭了。
一个男人为朋友而哭。
川子说“老杜,你振作一点,我们还没找到封晴的尸体,你这样寻死算怎么回事,万一封晴活着回来找你怎么办?你死了你的父母怎么办?你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要做一个不孝子吗?”
我已经听不进川子的话,我的头脑中只有封晴微笑时的样子,我的心里只有痛。我忽然坐起来,对着周围的深山大喊了一声‘封晴’,又吐了一口血,昏死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黑夜笼罩着四周,身边有一团即将熄灭的炭火,川子躺在我身边睡着了。我的内心又开始无比的痛,我知道如果封晴还活着,谁也无法阻挡她来找我,可是她没有出现。这剧毒的河水,被槽子河稀释后,连耕牛喝了几口都会死去,何况一个女孩子掉进了这河水的源头?
我要去找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站起来,摇晃着身体向不远处的森林走去,边走我口中还呼喊着封晴的名字。
黑夜里没有任何的指引,我已经看不清脚下的路,只能简单的辨别我的前方没有大树阻挡。我的腿脚已经不知道被荆棘划了多少道口子,可是我却感觉不到痛楚,摔倒了我再次爬起来,我就这样一直的往前走。我对自己说,我要走到自己剩下最后一口气,每多走一步,我都有可能找到封晴。
如果找到的是她的尸体,我会选择和她死在一起,永远也不要分开,虽然对不起父亲母亲,但是希望他们原谅儿子已经别无选择。还有一种可能,她侥幸还活着,但是她被凤叔咬了一口,或许她会变成和凤叔一样的恶魔,我该怎么办?我竟然笑了,我会静静的站在这里等着她咬我。我又想起她看见我和别的女孩子问路时,她那样生气的咬了我,我的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的双脚早就没有了知觉,我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我也不知道究竟走到了哪里,心中的一种信念和对死亡的无畏支撑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