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人生在世,谁又能无牵无挂...若人可以无牵挂,那人也就不会出生,无法长大。因为,无论是谁,都曾是那个被人牵挂的人…也无论是谁,都由母亲赐予生命,养育长大…所以,只要牵挂还在,任谁都会被命运摆布得遍体鳞伤…”
殇沫的眸光已痴,近乎沉沦的痴,无法喘息的痴。
渐渐的,他的胸口开始发闷,全身也开始冰冷刺痛,他无力抵抗,亦无力反抗。
——他知道年轻将军的话中意,言中伤。
可,他知道又如何呢?
——未经其痛,不知其苦;未经其伤,莫劝人善。
此刻,他只觉年轻将军的声音已不再沙哑、沉重、生硬,仿佛也成了这世间最动听的乐章。
再环顾刀盾兵,他更骤然倒塌,倒塌的不止是他那仅剩的心理防线,还有他的身体。
要知道,刀盾兵是整支军队的盾,又是整支军队的刀。
他们退可守,进可攻,能保全大军,亦能为大军抵挡下最猛烈的攻势。
但凡是刀盾兵就没有不神气的,也不会有懦夫和怕死之人。
然,殇沫所看到的刀盾兵,却是残败不堪的…
他们的“残败不堪”并不在精气神上,而在每个人的脸上和手腕上。
那是深且年长的伤疤,那也是条条露骨、条条绽裂的伤疤。
或许,他们的身体更加“难以入目”,但,总有威严的甲胄遮挡,总有士兵的荣光支撑。
这世上应是没有无痕的灵药,能使得伤疤无痕的,想来也只有爱和信念。
殇沫不知,年轻将军为他们付出过什么,不但能从死神手上将他们抢回,还能给予他们最无坚的力量和足以支撑生命延续的信念。
万般诸事,不仅是个死循环,还能让人一念成魔、一念成神,顿悟超凡。
或许,年轻将军已是神魔,谁都无法净化神魔,谁也无法撼动神魔。
殇沫只想记下神魔的名字,既有幸见到,倒不如将其名,刻入心骨。
“你叫什么?”
“郑言,郑和的郑,一言九鼎的言。”年轻将军微微一笑,又道:“你大概不认得我,但,我却熟知你。所以,我愿意放你过去,甚至,还可以将你护送到你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