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雨,恍惚道:“所以…”
尘萦,紧接着道:“所以,你该陪在她身边。以殇沫的脾气,见到溶月无恙后,必然会直奔朱棣而去,到时能陪在溶月身边的也只有我那位如傻子般的顾遥峰了。至于,初涵影和秦楼客等人终是无法离开应天府,随溶月四处奔波的。”
顾暖雨,缓缓道:“或许,你说的对。我的确该随殇沫一同去往应天府。”
尘萦似带着三分质疑与三分讥诮“哦”了一声,“现在...你已不怕我分辨不出来自各地的消息,是否有微妙的联系,是否重要了?”
顾暖雨又饮下了一杯酒,淡淡一笑,“现在,我已不必再担心了…”
…
应天府,集万千繁华于一身,汇无数英杰于一城。
从明朝初期的百废待兴,至今日十里秦淮之上的楼台亭阁,好似已恢复了昔年“天下文枢”的美誉。
但,它也在等待着一场“宣判”,至从朱棣迁都后,有关于这座城市的兴衰话题,便从未停止过。
事实上,习惯富足与是否富足,无甚关联。
百姓习惯的是繁花似锦、应有尽有的外在充裕感,与百姓手中的银两是多是少毫无关系。
这就好比乡野之人进城,京师百姓下得乡野,其心境自然各有不同。
说直白点,就是一种优越感。应天府百姓所忧虑的,也只是脚下的这座城,能否继续成为众人心中的向往之地。
只要众人向往,这座城就不会落败,亦不会消减半分繁盛。
现在,大量不速之客已涌入城内,他们混在人群中,行走在街道上,自以为改了装扮,实则却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做法,一眼便能被当地百姓辨出来自于外乡。
不过,没有人会去在意他们,对于这座城而言,不管有多少陌生面孔,都算正常。
今日,是冷瞳下葬的日子,她将被葬在‘海棠如旧阁’内,从此与素海棠常伴。
这大概是她一生的夙愿,她终是不负旧主托孤,用自己的生命护下了旧主之女的周全。
有时,个人的能力是大是小,根本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想要做成什么事,成为怎样的人,即便身死,也自当无悔。
——谁又能逃过一死呢?在皆不能逃过的情况下,死得其所也就变得尤为重要。
百年故府,飘香海棠,如旧的楼阁,如旧的景色。
阁巅雕檐,如雪白衣,飘逸如柳,立剑安坐间,双腿一上一下,左脚跨于檐,右脚垂于瓦。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