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的马嘶声,引得众人投眸,不寒而栗。
阿鲁台虽不是伯乐,但,一个生活在马背上的男人,自是对马甚是熟悉。
一声长嘶,犹如蟋蟀的鸣叫,能不能百战百胜、博得千金,有时只需听一听便知。
能够熬过整个黑夜,还没有累死的马,绝对有着一份难得的倔强。
纵使已在死亡的边缘,也不忘抖一抖马威,震一震营中战马。
兵卒不敢有丝毫怠慢,一人牵马,一人揽起干草,手忙脚乱,眸光切切。
疾马不可骤停,需少食干草,遛上几圈后,才可进入马棚。
倘若,肌肉突然松弛,多半会暴死当场,再无还生的可能。
可,跃下马背的男人,反倒静止不动,阴恻恻地望着营帐。
他的马是少有的汗血宝马,整个鞑靼几乎找不出第二匹。
然,他本人好似又比他的马更加贵重,不见主人相迎,就绝不会移动半步。
寂静的营帐,莹莹的酒花,楚姗姗已斟满了一杯酒。
白银杯盏,酒色无暇,从晃动到平稳并不需要消耗多长时间。
扶稳酒壶的刹那,便也就无了波澜。
但,阿鲁台的心绪却仍在波澜起伏,精神紧绷。
他早受够了帐外男人的傲慢与不可一世。
他作为整个鞑靼的主宰者,居然要学会卑躬屈膝,有求必给。
若不是关尘从中穿针引线,百般游说,他根本就不会去结识账外的男人。
他虽册封账外男人为鞑靼国师,享受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荣,但,他却也从未将男人放在眼中,当成一回事儿。
可现在,他已不得不轻拍着楚姗姗的臂膀,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