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二点,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打破了卢庄的寂静,我和我婆婆也被鞭炮声惊醒了,这阵鞭炮声响了有十来分钟,根据我的猜测,这应该是卢威家里燃放的鞭炮,因为卢庄只有卢威家里有新婚的喜事。我们这边有一个习俗,家里如果迎娶了新娘子,就会在新年凌晨到来的那一刻燃放一大盘鞭炮,寓意红红火火和长长久久。当年我嫁给卜顺时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临近凌晨时卜顺便从床上爬了起来,专门等待凌晨到来的那一刻把鞭炮燃放起来,鞭炮声震耳欲聋,也响了有十来分钟,可是我和卜顺的婚姻并没有如愿以偿到红红火火或长长久久,看来燃放鞭炮根本起不到相应的效果,只是人对未来的一种期许罢了。
“妈,您也醒了?”我感觉到我婆婆辗转反侧了几下。
“鞭炮太响了。”我婆婆说。
“妈,对不起,是我害得您失去了侄子。”
“就他做的那种事,这个侄子不要也罢。”
“他可是您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了。”
“从今往后他不是了,你和然然才是我最亲的人。”
“妈,谢谢您!”我再一次哽咽起来。
“傻孩子,赶紧睡吧!”
大年初一的一大早,睡梦中的我被楼下嘈杂的声音吵醒了,这应该是庄里有人给我婆婆拜年来了。以前未出嫁时,每次大年初一早上我也会和秋云、秋阳一起到庄里的长辈家里拜年;嫁到卜村以后,我只和卜顺一起到村里的长辈家里拜过一次年,而后的几年大年初一我便懒得再去。
为了感谢卢权昨天对我的搭救,中午我嘱咐我婆婆做了几道菜,特意宴请了卢权。饭桌上卢权喝了个醉意朦胧,时常用迷离的眼神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我想他此刻应该是在回想他昨天目睹的场景,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另有其因,过了一会儿他的脸颊如夕阳一般绯红起来,同时我也被他看的羞涩的低下了头。直到坐在一旁的然然吵嚷着想吃盘子里的黄桃,这尴尬的境地才得以化解。
“我想认您当干妈。”我婆婆端着刚煮好的米汤走进客厅,卢权冷不丁的说。
“你咋突然有这个想法了?”我婆婆不解的问。
“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就抛弃了我,其实我一直想认您当干妈。”
“有些不妥,按辈分来论我是你嫂子。”
“我和卢坤虽然是一个姓,但不是同一个宗族,所以不妨碍。”
“既然你想认,那就认吧!”
“干妈!”卢权说着跪下去给我婆婆磕了个头。
正月初二,我准备带着然然到秋菊庄走亲戚时,何欢带着马欢来到了我家里,我只好把去秋菊庄的时间推迟到了明天。
“神采奕奕的,看来这段时间你们俩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呀!”何欢给我婆婆拜过年之后我们俩单独坐在了一起。
“这你也看的出来?”何欢满面春风的说。
“怀孕了吧!”我摸了摸她的肚子,玩笑着说。
“去你的,哪有那么快!”
“你这么好的条件,不生十个八个肯定吃不完。”
“越说越没正形了,噢——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心里痒痒了?你肯定是想男人了吧!哈……”何欢说罢,自顾大笑起来。
“你才想男人呢!”我拍了下她的肩膀。
“我还用想吗?我这有现成的。”
“要不是我,你们……”说到这里我突然闭了口。
“要不是你?你干啥了?”
“啥也没干呀!”
“老实交代,到底干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