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问:如何从被寄生的宿主身上驱走岁阳?
回答:标准的伏魔方法是对宿主施加适当且无永久性伤害的暴力——随着宿主的肉身瘫痪失能,不能感受其情绪的岁阳自然会离开,另寻猎物。
但需要重申,判官的工作不仅是为了镇伏魔物,更是为了扞卫仙舟生民的生活。我们无法要求所有判官放弃这一伏魔手段,但我们仍然希望各位能在使用强硬手段前进行权衡思考。
通过对一些成功案例的研究,我们发现当宿主意识到岁阳的侵害,并且不再执着于完成内心的渴望时,他们有机会从岁阳制造的幻觉中挣脱开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见的案例中,岁阳会自行离开宿主的躯壳。
————————————————
厌作人间语
序言
在下以说故事为生已有三百年,却几乎没做过什么着书立说的事。倒是替别人写过些介绍曲艺的通识读物,也为年轻的作家写过序言…可落到笔头上再付梓印刷的故事,竟一篇都没有过。
想来是因为我不信任文字。语言是自兆亿年前人类诞生后便存在的蝴蝶,文字则是语言干枯的标本,乍看之下倒也算美丽,但越是细看越觉得那不过是一具尸体。我一点也不想戕害自己鲜活的语言,便也一直不忍心下笔。
所以如今我会出版这本集子,并非单单出于记录故事的目的,而是因为一桩奇妙的因缘。
记得那天我照例在不夜侯说书,说的应当是《三劫演义》里的回目。具体是哪一回,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刚说完「请听下回分解」几个字,就有个化外民站起来,用力地鼓掌。
那化外民是个女子,戴着个大檐帽,帽檐压得很低,我看不到她上半张脸,只看得到她嘴角挂着愉快的笑。其他听众被她突如其来的行动吓了一跳,纷纷回头看她,她也视若无睹,径直走到我面前:「西衍先生,我一直都非常喜欢你的作品。」
我不知道她有何目的,便警惕地回答道:「您似乎是第一次来听在下的评书。」
「的确,的确。」女子懊恼似的低下了头,「我怎么直到今天才第一次听先生的评书呢?若不是同袍提醒,我恐怕要让先生明珠蒙尘了…请先生收下我的赔礼吧。」
我还没来得及感谢她言辞古怪的盛赞,就见她举起了右手。这时我才发现,她手上提着个蒙着白布的鸟笼。
「先生身负将『历史』化为『传奇』的才能,」她不由我推脱,将鸟笼放到了我面前的桌子上,「若是再加上这只鹦鹉的力量,那必是如虎添翼。」
她转身便走,我只得试着叫住她:「小姐,这礼物太贵重了…在下实在是无功不受禄……」
「不,你已经做了很多。」她停下脚步,转身,露出帽檐下琉璃色的眼睛,「你的『故事』能为这干瘪蒙尘的历史增添几分颜色。」
我花了十多天才摸清楚这只鹦鹉的脾气秉性,期间数次差点把它给养死,险些浪费了那位小姐的美意。
这鹦鹉似乎只与我亲近。见到除我之外的任何人,它都会进入应激状态,僵得像一只死鸟。我不得不也用布盖住笼子,免得它被人活活吓死。可我又不能不带它出门。把它独自留在家里太久,它同样受不了。害怕、应激、僵直,一气呵成。
所以我只得拎着这个盖着白布的笼子,出现在所有需要我出现的地方——不夜侯、尚滋味、菜市场…连和米糕没的大人物们谈生意时,我都不得不带着它,像在实践什么行为艺术一样。
正当我几乎要相信那位小姐是想用它折磨我的时候,它总算是展现出了自己不同寻常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