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体是成年人，但是脸上除了脸盘子和轮廓，五官却像襁褓婴儿一般稚嫩，只占据了那张脸庞最中央的部分。

远远一看，丁代宁的脸上仿佛长了块黑斑，五官好似不存在一般。

观今瞅着那张剥落下来的脸皮，解释道：“人面黥，是一些修幻术的心医流玄师用来修复死者面庞，让他入土为安的。”

“它只是一种法器，活人不能经常佩戴，不然自己的脸会朝不可预期的任何方向发展。”

丁在明绷着脸，牙根咬得咯吱作响，他问季曼华：“你接着说。”

季曼华眼里流露出深深的恐惧，她强作镇定：“我听到妈妈说，老爷子您打算让郑元初改姓继承丁家财产，妈妈为您不值。”

“有人找到我，说我只要给他三十万，就可以卖给我一件宝贝，钱可以事成以后给他。”

观今神色微动，抬起头看向周遂，发现周遂也在看自己。

季曼华嘴唇微颤，声音也越来越低：“那人说埙城的男孩特别多，我只要是找到一个能听我话、年龄符合的男孩，用上那件宝贝，随随便便就能成功。”

丁应辉咬着牙，恨不得将季曼华拆骨入腹：“然后你就领着这个人回到了丁家？”

观今若有所思，又补充道：“我明白了，这件法器必然是用了你的心头血，那假丁代宁的精血，加上真丁代宁的生辰八字，再捏了个有些像丁应辉的五官出来，四者不可或缺。”

“人面黥上脸会自发生长，这假丁代宁应该在你身边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把真丁代宁的生活习惯和言行举止都学得差不多了，你才把他带回丁家。”

季曼华死死地瞪着观今，眼泪都忘记要掉。

观今了然：“所以高先生的命格被假丁代宁夺取，连自己的脸都被抢走了。”

她说着，突然伸手朝高禹光脸上命宫探去。

高禹光完全来不及躲闪，这孟玄师的手指在自己眉心轻轻一触就挪开了，还听到对方问自己：“你走丢的时候身上可是佩戴了什么东西？”

高禹光一怔，他从脖子上取下一条用芝麻般大小的黑曜石串成的细长链子。

链子的中央是一块仅有成年男人拇指大小的羊脂白玉，那白玉挂件分明是条雕工精湛的小鲫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