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
“胡说八道!一条人命而已,怎的扯到百姓的头上了?”
冷不丁被扣上这么大的帽子,宋通自然是不乐意。
“你先别急着反驳,且听我慢慢道来。”陶恒再次斟上茶,接着道:“撇开当年的事先不说,你可知这贵人为何要与春晖堂过不去?”
“春晖堂得罪过贵人?”
陶恒摆手,“非也!是春晖堂挡了药局的财路,也就是挡了贵人的财路。现下缓解时疫的唯一药方,人参败毒散,春晖堂售价十五两,而药局售价一千五百两。
春晖堂低价售药,穷苦的百姓买不起药,春晖堂免费赠药。
而药局趁机发国难财,抬高药价,这高价药几乎都进了权贵手中,穷苦百姓买不起药,也吃不起药。只有等死的份。
单说春晖堂的大义之举,能做害人的事吗?”
“自是不能。”宋通摇头,又有些不解,“春晖堂图的什么?”
“图的是让老百姓吃得起药,买得住药,保得住命。”陶恒连点三下桌面,“春晖堂的善举,落得如此下场,倒霉的是谁?”
宋通不假思索,“百姓。”
陶恒一脸严肃,“你身为京都百姓的父母官,若助纣为虐,那你就是刽子手,杀的就是百姓。”
宋通倒吸一口凉气,“可是……我若违背贵人的意思,那我也吃不了兜着走……”
“早在两年前高博溺水案,你已经得罪过一次了,还怕什么?光脚的,还怕他个穿鞋的?”陶恒瞥了宋通一眼,轻笑道。
“这倒也是……”宋通仍有些担心,“可是……”
陶恒打了个饱嗝,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望向门外那明媚的阳光,提议道:“今儿中午吃撑了不消化,不如宋大人陪我出去走走。自会找到心中答案。”
宋通半信半疑,点头应下,换上便服,戴上面巾,与陶恒一同走出京兆府。
如今的京都街道,不如昔日热闹,到处透着冷清。
三三两两的路人,脸上戴着面巾,行色匆匆,看见陌生人路过如同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不知不觉间,两人走到太平药局附近。
只见门前聚集了不少买药百姓,门口有侍卫把守,冷冷的官刀将百姓们挡在门外。
其中有个妇人抱着孩童,哭喊道:“谁来救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快撑不住了!我只求一副药,一副药就好!”
妇人怀中的孩童脸颊通红,昏睡不醒,显然是发热的症状。
这时,不知从何处走来一位黄袍男子,怀中揣着药包,走到妇人面前,“这位大姐,我这里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