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在众人的视线交织之下,一个肿眼泡、眼下青黑的中年书生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书生袍服,低着头走了进来。
见着来人,佟仁浩目光紧缩,无人注意到的角落,他手中的折扇已开始微微发抖。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中年书生避开了佟仁浩地视线,进的堂来便跪在正中间。
“鄙人李贡参见庄亲王爷,愿王爷千岁!”看起来颇为一板一眼,甚为恭敬。
“李贡,你可是自愿上来为方凤年作证?”允禄淡淡问道。
李贡侧脸看了身边的方凤年一眼,眼底闪过复杂之色,高声道:“是,草民自愿来此。”
允禄点点头,温声道:“说出你的证词。”
李贡点点头,声音中流淌着丝丝落魄之意。仿佛暮鼓晨钟。
“一个月前,富察府的七爷和他的外甥找到了我,以重金要求我临摹一个人的笔记。
当时我囊中羞涩,来了个大买卖,自然是不会往外推,就这样,练了约莫近二十天,终于有了小成。”
他神色透着疲倦之意,“后来,他二人拿了一箱文稿要我用临摹的自己抄录一份,
可我打开箱子一看,那些文稿竟满篇逆臣之言!”
他微微苦笑:“我被猪油蒙了心,尽管知道有问题,仍是在金钱的诱惑下按照他们的吩咐照抄了一份。此后这箱子文稿便被他们带走了……”
“我本以为昧着良心能赚来一笔丰厚的报酬,可谁知,他们竟然痛下杀手。
昨日夜间,我险些在自己的家中命丧九幽!”说到这处,他想起昨日命悬一线,面上不由得带了愤恨之色。。
他猛地抬起头,一揖到底,
“草民愿意为方侍读作证,那些反诗并非出自他手,而是出自那富察七爷和其外甥之手!”
佟仁浩紧攥着折扇,手上的皮肉透出丝丝青白来。手心汗水津津,心慌意乱不已。
允禄瞥了佟仁浩一眼,又见底下的书生灰白的面色。
缓缓道:“你既是作证,可只若是说假话的后果?”
李贡面色灰白的笑了,“草民好歹也算个读书人,自然知道作伪证的后果,不敢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