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上官何时来提人?”
钱明全冷汗涔涔的抹了抹额头。抬眼小心地觑了眼身前面色冷漠肃杀的庄亲王亲信。
“三日后,我来提人犯!”卫焱盯着钱名全一字一顿的说道。
钱名全只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自眼前之人的身上威压过来,不由背脊弓地越发厉害。
低首拱手道:“是、是……”
卫焱瞥了他一眼,转身利索的大步离去。
徒留钱名全站在原地,心中的恐慌简直要蔓延出来。一双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长随悄声走到他身前,低声问道:“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夫人那边还等着药呢。
富察家那边若是知道了刑部提审,指定是不会把药给咱们了呀。”
钱名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竭力控制自己的思绪,气急败坏的说:
“怎么办?你问我,我问谁去?
这庄亲王怎么会突然横插一杠子,打的老爷我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掩藏好这事咱们动手脚的痕迹,
不然,别说药了,便是我的这顶乌纱帽也要保不住了!”钱名全低声吼道。
“是、是……那老爷,咱们现在该怎么做?”长随焦急问道。
钱名全扶了下自己脑袋上的乌纱帽。
沉思道:“这件事还得做好两手准备,若是庄亲王看不出也就罢了,
若是他看出来那些伪造的文稿上的蹊跷之处,那么本老爷便认了这个失职之罪,
即便官位被贬,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本官便放了那个方凤年。”
长随闻言焦急道:“那夫人那边……她可还怀着身子呢!大小两条命啊老爷!”
钱名全狠狠的刮了他一眼,,“那能怎么办?!
若是官位丢了,没了利用价值,你以为那富察夫人还会理会我吗?!夫人更是死路一条!”
长随被他吼得脖子一缩,像个鹌鹑般低下头。
钱名全捻须转念一想,又道:“不过……或许我还可以去见见那位富察家的七爷。问问他能有什么好主意,
毕竟,此番我也是替他们做事才会遭遇此祸事,以他们对那方凤年的痛恨,应该比我更心急才是。”
长随眼前一亮,激动道::“对啊,老爷英明!正是如此,
说不定富察七爷有更好的办法呢。那样,夫人和肚子里的少爷就有救了!”
钱名全眯着眼笑了起来。吩咐道:
“你去,富察府通知一声,本官要与七爷见面,就定在今天下午的天一楼甲字房中。”
长随连连点头,便领命而去。
顺天府外,蹲在树上的小安子目光如炬,待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府衙大门出来后,
眼睛露出兴奋之意,他呲了呲牙,吐掉口中的狗尾巴草,脚下一点树枝,便恍如一阵青烟跟了上去。
待跟到了富察府的后门,小安子见那长随被看门的小心引了进去。
一个纵身便翻墙而入。远远坠在长随身后跟着进了富察七爷的书房。
他 一个倒挂金钩,悬在梁上靠近窗户偷听了起来。
只听一个颇为阴戾的声音不耐的响起:“这个紧要关头,我不是说过不要轻易联系本少爷吗?!
你们老爷到底有什么事?做个事情拖拖拉拉,犹犹豫豫,莫不是不想要天山雪莲给他夫人救命了?”
长随恭敬且不卑不亢道:“七爷,老爷与您合作的诚意这一点您毋庸置疑,只不过有了变数。老爷需要和您商议对策。”
阴戾的声音带了一丝疑惑:“发生了什么变故?”
长随刻意压低了声音。可仍被小安子的耳力听了个清清楚楚。
“刑部提了方凤年的案子复审了。是庄亲王亲自办理此案。”
“什么?!”阴戾的声音震惊道。
“这方凤年怎么会如此好运竟引来庄亲王亲自出面?莫不是这里面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内情……”他的声音惊疑不定。
此时,长随又道:“老爷约您今天下午天一楼甲字房会面,共商对策。”
“好,我倒是一定赴约,你先回去吧。”
小安子闻言,便率先一个垫脚便跃到了廊外的护栏之后蹲下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