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累了。”
女医师嘱托完,便拎着药箱,往外走去。只是方才踏出门,她转头有些犹豫道:
“大人,为人勒住咽喉,不止会在女子身上留下创伤,更为对女娘心中留下阴影,大人还是多陪伴在小夫人身侧疏导宽慰。”
话音落地,男人眉心微蹙,眼底忧虑流转,心中的躁意兀地平息下去。朝着女医师道:
“多谢医师提醒。”
冷静许久,待厢房之中已然恢复平静。怀岁聿仍立在屏风之外,透过纱线,隐隐约约瞧见榻上安睡的女娘身影轮廓。
他眉眼微沉,目光悠悠,瞧着那娇小身影,他只觉着心尖泛着难以描述的酸涩之意。
忽而,里侧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榻上女娘似乎拨动了两三下床幔。
怀岁聿心底兀地一紧,忙抬脚绕过屏风,直直往床榻而去。
却正巧见着软榻上的女娘,有些不安分地用手去碰上药的伤口。雪白的裙裾被揉的有些发皱,露出纤细白嫩的小腿。
明丽的鹅黄被褥,衬得女娘愈发莹白娇嫩,像一朵任人采撷的春日花苞。
一时之间,他只觉呼吸加重两分,眸中暗色翻涌。
目光垂落在那莹白之上,片刻后,又像是被火灼伤一般,眼角瞬间染上一抹红丝。
他心中一惊,狠狠蹙起眉头,定下心神,正欲扭开头,余光却兀地瞥见女娘翻身至床沿,摇摇欲坠。
来不及多想,他连忙伸出手去。
温软的身子,便兀地坠入他宽阔的臂膀之中。
他这才瞧清楚,小女娘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白皙的皮肤之上,像布满了血丝丝线,肉眼可见,十分骇然。不知为何,他鼻尖霎时一酸,他的阿枳,如何能受得了这些伤痛。是他去得太迟,才令她陷入此般险境之中。
按捺住心底的自责和渐渐席卷而来的怒意,他小心翼翼地将女娘放置在床榻之上,又抽出手,为女娘盖上被褥。最后,一双眼眸轻柔地落在女娘略有些苍白的小脸之上,再难挪开半寸目光。
不知过了多久,郁枳忽而翻身,正脸对向怀岁聿。
黛眉微蹙,像是嫌热一般,两只纤细的手腕便伸出了被褥,指尖恰好与男人停留在榻上的手背相触碰。
还没等怀岁聿反应,倏尔,榻上女娘眼睫微颤,像是蝴蝶翩迁一般,那双紧闭着的眸子缓慢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