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枳面色愈发苍白,带着些询问和颤意,直直看向楚今安。事出突然,若二皇子真要逼宫,必先将朝中东宫一派或中立忠臣控制起来。那怀家,此刻必然身处风暴中心。现下叶县、江州、南州仍未传出半点动静,若非今安细心察觉、又将此事与西郡战事联系,怕是盛京之外无人能想到二皇子已在暗中准备发起宫变。
“现下赶往盛京告知怀大人,已经晚矣,只能让怀家早做打算,竭力自保。”
楚今安摇了摇头,眼底露出几丝惆怅,随即又忽而调转话题,道:
“但我先来告知你,是……我先前瞧见你身边那位女侍从,似乎交给了你一块令牌?可否让我仔细瞧瞧?”
郁枳微微怔愣了会儿,看了看楚今安,虽有些疑惑,却还是转身回屋,去拿了那囊袋来。她将囊袋中的令牌取出来,交给楚今安,又道:
“这令牌可有特殊之处?”
楚今安将它翻来覆去,细细看了好一会儿,随即面上露出一丝笑容来,他有些激动地看向郁枳,道:
“阿郁,现下就靠你了。”
郁枳与楚今安兵分两地。他往北去,先让怀家提前做好打算,再一路往西郡归去。自己则一路朝着西南而下,过南州时本欲寻明家相助,才得知刺史被急调回京,南州城门已闭。
青州云县处在西南之境,崇山峻岭,路途崎岖。千宵暗卫营设于深山之中,一路须得跋山涉水也不一定能寻到营地所在。
在昼夜不辍的奔波之下,郁枳已然累得全身发麻。入了云县地界,淅淅沥沥下了一场小雨,她紧紧拉住缰绳,安抚着已然有些发抖的乌兰。
只是渐渐的,雨势越来越大,雾气弥漫,前路愈发朦胧,乌兰所行每一步,都要溅起两尺高的淤泥来。两侧皆是悬崖峭壁,稍不留神,一人一马都将坠入无底之渊。
“乌兰,你再坚持些,怀家还等着我们呢。”
一夜未曾进水,她的嗓子已然干涩到要说不出话来。乌兰黝黑的皮毛也不再发亮。密密麻麻全是初冬森冷的寒气与雨水。郁枳只得扔掉带来的盘缠,让她们行得更轻松一些。她竭力用袖摆擦拭着乌兰睫毛上的水珠,心中愈发担忧它的腿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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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心已然快濒临绝境,可她们,却不能停下来。
忽而,乌兰前脚撞上一处暗石,马声嘶鸣,前蹄兀地软了下来。连带着郁枳,猝不及防朝着一侧的陡坡倒去。一人一马在泥地上重重砸出些水花来,又不受控制般继续朝着陡坡处翻滚而去。
“乌兰!”
郁枳亦来不及反应,她眼前天旋地转,手竭力抱住乌兰背上的马鞍,却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痛意逐渐从身体每一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