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德琳的幽灵开始消散,其他十一个身影也随之透明。艾莉森拉过卢卡斯颤抖的手,在他掌心写下"释怀"的古北欧符文。当最后一缕幽魂化作雪花飘散,祭坛上的黑色字迹突然爆燃,火焰中浮现出用灰烬写就的新约箴言:生与死都在舌头的权下。
暴风雪在黎明前悄然止息。当第一缕晨光穿透破碎的玫瑰窗,艾莉森发现那些倒悬的十字架不知何时已回归正位。她拾起滚落祭坛的银铃,发现表面多了一道闪电状的裂纹——这是语言诅咒最后一次反扑留下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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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大门在身后轰然闭合的瞬间,卢卡斯突然指着远处松林。晨雾中有个穿深红长袍的身影正在雪地上书写,那人手中的羽毛笔每划动一次,林间的乌鸦便齐声复述某个神圣的音节。但当他们眨眼的刹那,身影与鸦群都如海市蜃楼般消散在冬日稀薄的阳光里。
壁炉里的火焰突然蜷缩成颤抖的绒球,橡木柴裂开狭长伤口,琥珀色树脂在炉砖爬出希腊字母"Ψ"。艾莉森看着电子体温计上的数字从39.8℃跳到42.1℃,卢卡斯发梢的冰晶却蔓延成霜花王冠。
"冷热传感器同时报警。"她把医用红外仪对准男友胸膛,显示屏炸开雪花噪点。卢卡斯的左臂正在结晶化,冰层下可见蓝色血管如冻河蜿蜒;右手则燃起幽绿火焰,火光中浮动着玛德琳的侧脸。
浴室传来镜面爆裂声。三百块碎片悬浮空中,每片都映着不同时期的卢卡斯:修道院抄经的少年,码头争吵的情侣,昨夜画符时瞳孔骤缩的探员。当艾莉森擦拭雾气,所有镜像突然转头齐声质问:"你早知道鸢尾花是谎言对不对?"
卢卡斯突然暴起,结晶化的左手掐住自己咽喉。指甲缝钻出的冰藤开出曼陀罗,硫磺火焰从右手指尖窜上天花板。艾莉森将银汤匙按在他滚烫的舌苔上,金属瞬间蒙上白霜,勺柄浮现如尼文——正是玛德琳墓志铭的首字母。
"以寂静之名!"艾莉森摔碎祖母的月光石胸针。宝石粉末在空中织成止语咒,卢卡斯触电般抽搐,喉咙滚出男女混声的嘶吼:"永恒温暖...寒冰地狱的前厅..."他心口的十字架疤痕突然裂开,星砂喷涌而出,在床头拼出拉丁文"Frigus"(寒霜)。
渡鸦群撞破玻璃窗,为首的老者吐出冰晶信件。羊皮纸在触到卢卡斯体温的刹那显现血字:"那天你递来的不是鸢尾花,而是染毒的黑色曼陀罗。"当体温突破42.3℃,空白处浮出玛德琳的血色批注:"你选择用谎言埋葬真相时,就注定要承受双倍诅咒。"
艾莉森用染血的银针刺入男友太阳穴。记忆碎片如冰川崩裂——三年前码头,玛德琳根本不是失足坠海。十字架倒悬的教堂里,卢卡斯将黑色曼陀罗伪装成鸢尾花,而玛德琳最后的口型是:"我诅咒你的..."
避谶符突然熔化成水银,逆流进卢卡斯的心脏。随着每次心跳,教堂十字架倒悬的真相在视网膜闪现:二十年前,正是卢卡斯的父亲在圣尼古拉斯教堂说出"让所有秘密永远冻结",才导致十字架倒悬形成语言牢笼。
卢卡斯左臂的冰晶铠甲突然浮现银质纹章——缠绕荆棘的十字架,正是其家族徽记。艾莉森用放大镜观察,发现每根荆棘都在缓慢蠕动,渗出墨绿色汁液。当汁液滴落在地毯上,竟腐蚀出焦黑的家族箴言:"言语即枷锁"。
"你父亲临终前..."艾莉森话音未落,卢卡斯右手的火焰突然暴涨,火光中显现出医院病房的场景:老人枯槁的手紧攥着十字架,喉咙里挤出最后的诅咒:"愿真相永远...冻结..."话音未落,病房的监控仪突然结满冰霜。
浴室里的镜面碎片开始重组,拼凑出卢卡斯祖父的容貌。老人穿着神父长袍,正在教堂地下室进行某种禁忌仪式。祭坛上摆着七根黑色蜡烛,蜡油在地面流淌出倒五芒星图案。艾莉森注意到老人手中的圣杯里,盛放的并非红酒,而是黑色曼陀罗的花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