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感捕捉着窗外动静,直到对面屋子烛火熄灭,他蹑手蹑脚推开门,坐在月下独饮。
他忽然理解为何这就叫雪埋了,如同冬日雪天围着炉火烤了一壶烫酒,浑身燥热,想把自己埋雪堆里。
他不禁扯了扯脖子上的白绫,站上石桌,将白绫挂到了葡萄架上,绕了个圈,而后又比划了下脖子,刚刚好。
眼神落在了悬挂着的青绿葡萄上,顿觉得伤感满怀,便认真数了起来。
傅玄隔着窗,看向他泛着红晕的脸,眼神迷离,眼下那颗痣似鬼魅蛊惑,他喉咙一滚,耳颊发烫。
他嗤笑道:“二百七十七颗葡萄,再等等就熟了。”
傅玄仰头看他,他恰好低头,犹如铁水扑开,刹那间火树银花。
他霎时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跌进了那一抹梅雪香里。
手抚上脸颊,似在摸索,又似相认,“仙长,若是我将你画下来,夹进美人册子,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
“那到时收成六四分,你六我四。”他徒手比划了一个六。
“都给你。”
他不由得瞪大了眼,酒醒了一半,“当真?”
“当真。”
傅玄唇轻抿,他只需稍稍低下头,便能与他相触,心中暗流四涌,快要将他理智抹杀。
一声尖锐划破寂静夜色,屋外无数火把照亮,脚步声急匆。
傅玄推开门,瞧见赵管事带着一群人往前去,“赵管事,发生何事了?”
赵管事急急擦了额角一抹冷汗,声音透着害怕,“阿月姑娘,死在饲鱼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