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儿眼中清澈似雪,他总觉得在哪见过这样一双眸子。
朝着前面唤了声,“停车。”
阿月掀开车帘,露出半个头,“梅先生,怎么了?”
“乞儿撵车,看起来有很急的事。”
阿月露出一副见怪不怪模样,山岚国师车马出行总是撒些银钱给这些孤苦伶仃,久而久之这些人一见到国师府的马车便追撵讨要。
“梅先生,许是讨要银钱,不必上心。”
傅玄摩挲着指节疤,“停下看看。”
马夫搬来下凳,阿月先行跳了下来,二人掀开车帘看向地上,一个蓬头垢面乞儿将整个头埋进砂砾里,抖得像个筛子,呜咽道:“国师大人心善,求您救救我。”
阿月嗔怪道:“国师大人忙着呢,有事写了状纸,寻执事府衙差。”
傅玄弯身扶起乞儿,“撵车至此,所为何事?”
他安抚着拍了拍乞儿后背,给乞儿顺气,哀极易晕厥,“慢慢说。”
乞儿抬起头来,泪涕横流,“有人赏了我一枚钱,说只要给国师看这枚铜钱,国师定会救我。”
乞儿撸起袖口,那些黑棘犹如活物般,缩进了更深处。
傅玄伸出手,“那枚铜钱给我看看。”
乞儿哆嗦着手从怀中掏出一枚泛着淡淡铜色的钱。
傅玄指腹磨过铜钱印字,这是宴国旧钱,“可知给你这枚钱的人长什么样?”
“我当时低着头,只看到了那人手心有一道疤。”
乞儿又跪了下来,朝着他们磕头,“求国师救救我,我不想死。”
他看不得这些,转头道:“阿月姑娘,这乞儿实在可怜,不如就……”
阿月姑娘面露难色,履碾小石子,“我只是一个婢女,做不了主子的主,梅先生若是要带着他去寻国师大人,我自是拦不住,只是。”
她的顾虑,他自然懂,国师车马怎能给乞儿坐,“不如……”
傅玄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不让人为难,“不如我们和他一同步行,阿月姑娘先回,我们随后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