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垂眸,掩下眼中的怒火。
“娘!杀了她方能解我心中之恨!”沈纤悦大叫,尖锐的声音让沈母差点没忍住捂住耳朵。
映月匍匐在地,不断地磕头,血和泪交织在一起,显得有些狰狞恐怖:“夫人明鉴!奴婢一心伺候小姐,从未有过二心!恳请夫人留奴婢一条贱命照顾小姐!奴婢愿做个粗布丫鬟,留在盥洗院清洗衣物,再不出现在小姐面前!”
她不停地说着“求求夫人”,不顾头上狰狞的伤口,每一下都仿佛磕在溶月的心上,令她一颤。
她垂眸叹息,都是为了活下去的普通人罢了。
沈母居高临下地看着映月,久久未出声,这期间沈纤悦一直用恶毒的语汇骂着她。
沈母沉默良久,久到映月都不抱什么希望了,她总觉得今天发生的事像一出既定的戏剧,往日伺候沈纤悦的种种如浮云般掠过脑海。
下辈子,绝对不要再碰上沈纤悦了。
她万念俱灰地想到。
沈母终于开了口,安抚地对沈纤悦道:“她确实该死。”
短短五个字像千斤石般压在映月心头,她跌坐在地。
“不过,”沈母话锋一转,“念在她自幼照顾你,又是初犯,便饶她一命罢。”
“娘——我不要——”沈纤悦急着反驳。
“乖悦儿,”沈母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头发摸着,“已经遣送了两个婢女了,把她打死,你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称心的,更何况,留她一命,也好在二皇子面前彰显你的大度不是?”
听到“二皇子”三字,她果然不再反对,忿忿地冲映月瞪了一眼:“贱人,便宜你了!”
“那就打四十大板,再扣半年的月俸吧。”沈母施舍般道,又看向溶月,“护主不力,打二十大板,扣半年月俸。”
映月颤抖着,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缓缓磕了个头:“奴婢……多谢夫人和小姐仁慈。”
溶月也跟着谢罪。
沈母又安慰了沈纤悦许久,期间命人将屋内打扫干净,并承诺过几天就送一套更好的东西来,待她睡着,才悄声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