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片刻,他低声道,“周勋,你实话告诉我,这辈子我还有机会回国吗?”

“外头再好我也不想待,不止我,晓娥她妈也是。”

“美利坚那边的饭菜我们吃不习惯,住着也难受,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起身站到窗前,娄半城的背影萧瑟,“你也知道,我就晓娥一个女儿,现在年龄也大了,还不知道哪天人就没了...”

“我不想孤独地死在外头,我就想含饴弄孙好好过段安生日子,就这点要求,怎么就那么难呢....”

周勋叹了口气,“爸,再忍忍吧。”

“之前我给您开的药方还在吗?您记着每天喝一次。”

“熬过了这几年,后头就好多了,回国也不是不可能。”

“这次回去我打算和上头说一说,让他们给您开个特殊证明,至少一年能回一次四九城,您看可以不?”

娄半城不动声色地擦拭了一下湿润的眼角。

“如果很为难的话就算了,我也就是发发牢骚。”

周勋摆摆手,“为难倒是不为难,爸,实话跟您说,有几个公司的股份我是没准备留的,大概率是交给上面几个老头子。”

“这也是您立的功劳,有赏有罚嘛,虽然不能让您立马回国,但是提一些条件还是可以的。”

娄半城点点头,“夜深了,你也去睡吧,明儿我送你们去车站。”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周勋和娄晓娥就上了回羊城的火车。

看着站台上不断招着手的娄半城夫妻俩,娄晓娥突然有种冲下火车的冲动。

拽紧周勋的袖子,她忍住眼泪强迫自己偏过头不往那边看。

周勋有点哭笑不得,把怀里熟睡的胖崽子给放下,他安抚地摸了摸娄晓娥的头发,“媳妇儿,又不是生离死别,至于嘛。”

“我给你说,我看人很准的,爸妈一定能长命百岁,再熬两年等我站稳脚跟了咱们就接他俩回家,你说好不好?”

娄晓娥闷闷地应了一声。

火车即将开动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了。

趴在窗户上,娄晓娥的声音里满是哭腔。

“爸,妈,你们照顾好自己。”

“下次见面要是你们瘦了我可要骂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