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子落魄了!再也没有当初刚上船时的凶悍与暴戾,从弃用魔血大法那一刻起,他便已经成为花千树的弃子。
丁白云却伏在水边,一双满溢泪水的眼,望着那苍茫而无情的大海。霂清尘满脸遗憾地拉着她的腰,防止她随时跳下去。
就在炮弹击断缆绳的那一瞬,白天羽抓着那急剧下坠的铁栏跳了下去。
如今生死未卜,去向成谜。
启程时,几百人浩浩荡荡的队伍,几日前还纸醉金迷、尔虞我诈的人,如今却都已魂归大海。
什么恩恩怨怨?什么名望钱财?什么理想抱负?到头来,不过如露如电,一场梦幻泡影。
丁白云盯着那深邃无底的海水,咸咸的眼泪与它融为一体:
你怎这般的无情?
你怎这般的无我?
……
精钢铸造的铁牢顺着那缆绳直坠,击碎残破的船底,继续坠向大海。
白天羽如一条待捕的鱼,抓着那铁牢的一角,迎面压迫的海水冲击得他五官变形、腰伤加剧,一直死死地抓住冰冷的栏杆。
一刀又一刀的在那栏杆上乱斩,那把弯刀虽是削铁如泥,对这样的铁栏还是事倍功半,他不知自己斩了多少刀,也许几十刀,也许上百刀……
直到巨大的水压已快将他撕碎,胸腹间耗尽了最后一口气,再也挥不动他手中的刀。
可那铁栏终于断了,金白银已鱼贯而出,托着那仍死死握住刀柄的男人向上浮去。
正在丁白云已彻底绝望之时,海面忽然泛起一股巨大的水花,如同又冒出了什么海妖,可随后才发现那是托着白天羽的金白银。
只是她的头发已不再白了,眉心的红痣又开始鲜红……霂清尘、丁白云已纷纷翻身入水,下去将两人托了上来。
金白银一对眼睛已被海水压迫的通红,叫了声,“救救天羽!”随即也昏了过去。
丁白云望着白天羽那仍紧握刀锋的手,与腰间被染红的衣襟——这个男人,怎会如此的傻?
一时间,竟然又想:若是共侍一夫,我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