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觉得狗有什么不好,因为无论是娘,还是独臂鬼都告诫他:野兽比人好相处的多,人也比野兽可怕、残酷的多。
之后江湖中的经验又告诉他:这句话——并没有错!
阿飞从狭小的冰洞钻出来,这里果然是一个冰谷。
谷中开满红梅,一阵阵暗香浮动,沁人心脾。
而他们昨晚栖身的地方,只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
面前是厚厚的积雪和一具马尸,一抬头就看到了被坚冰封闭着谷顶。
谷顶离地足有十几丈,四周冰壁光滑如玉,滑不溜手。上面却露着个冰窟窿,应该正是自己昨晚跌落的地方。
这里简直就像一个露了天棚的冰筑宫殿。一切美的如同梦幻,也清冷的如同梦幻。
阿飞走了没多远,又看到了一丛高高的树,他不知那是什么树,却看到那上面的谷顶,也有一个大大的冰窟窿,树下也躺着一具马尸,只是那马浑身是血,看起来极其惨烈。
看来那个女人并没说谎,这里应该是她昨夜跌下来的地方。
可惜那些树虽高,却不足以让他远离这里。因为那树梢一到顶端就已经禁不住人了。
而且即使从最高的树梢计算,距谷顶也有着三四丈,除非像那些野雀般长了翅膀,否则谁也无法飞出去。
而且这冰谷远比他想象中要大,差不多一里见方,呈月牙状。想来夏季时本是一个山谷,而到冬季,却莫名其妙的被冰雪覆盖住了。
阿飞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处。
鬼狐却正从洞穴中爬出来,把手中的一件物事抛给了他。
阿飞伸手接住,那是一件皮衣,马皮制成的皮衣。他这才明白,为什么那匹马会那样的惨烈。
马皮很软,还微微散着热气,想必是她足足烤了一夜,又制成了革,最后又密密地缝制了这件御寒的衣衫。
阿飞的手忽然有些抖,比手更抖的是他的心。
林仙儿也给他烧过饭,缝过衣衫,但那些其实不过是青儿做的,她只需要在自己面前装装样子。
而这雪谷里却没有其他人,她即使再怎样心灵手巧,这也绝对是个苦差事。
“你……”阿飞话到嘴边,却不知怎么说了。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哪里找来的针线?”其实她知道阿飞想说些感谢的话,但也知道他一定说不出口,所以便替他找个由头。
“我有一把很锋利的刀,我用它削了一根骨针,用马鬃缝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