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支架“吱呀”作响,扯着嗓子发出高声反抗,噪音尖利,情绪强烈,就仿佛一套精心拼装的乐高不论如何小心捧护却终究还是碎了一地,珍视的人自顾自拼命挽回,把全部心力都倾注其上。
……可她还没有碎啊……她的抗压力比当年进步了一些,而且这段时间也有了些心理准备,山雨欲来,危机四伏,但她已经准备好面对自己当年的愚蠢错误和那个残酷真相了……
方清月被压在病床边,被动抬头承受他的唇,努力回应着,希望能像他对她轻易做到的那样、也用亲吻的方式给他最大的安全感。但鼻梁上的镜架被他的脸压着,令她有些难受,只能艰难仰着下巴,同时偏头寻找更舒适的亲吻角度,她想要摘掉墨镜……以前每次亲吻都不会戴眼镜的,镜架会让他们两个人都受阻碍……但被他拦住了。
成辛以咬着下唇平复心绪,帮她扶正墨镜,确保她的眼睛不会因为他的莽撞而被自然光灼痛。然后改吻她的头发,重新正面搂紧她,低声呢喃。
“方清月,别难过。”
他拿起她的右手,亲吻纤白手背上包扎过的小伤口外的纱布,然后又再转向上,吻她的每一根手指,仔仔细细,一寸不落,声音虽然很轻,但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传进她的耳中。
“方清月,她不值得你难过。”
“死不值得,生更不值得。”
“她不配做你的朋友,从来都不配。”
“之前我不想告诉你,就是因为我知道不论怎么说,你都还是一定会难过。但这从来都不是你的错,从来都不是。方清月,我会逮捕她,逮捕每一个有罪的人,将他们绳之以法,再让她把这些年欠你的道歉统统都还给你。”
“我把所有查到的事都告诉你,然后,就从今天开始,我们再也不要,为这些不值得的人难过,一秒钟都不要。以后,我们就只过自己的日子,只开心,不难过,我再也不会让你这样难过了,好不好?”
……